“可惜了，原本答应了他说要留你一命，但谁知道你偏偏运气就这么不好呢？”

    苏零的思维逐渐涣散，眼前像是出现了一点黑的漩涡，然后逐渐扩大，就连身体也开始脱力。

    曾可芸松开手，苏零的身体跌落在了地上。

    她垂下眼，轻飘飘地看着面前的人，沉默许久后，突然笑了起来。

    自己找上门，也省了麻烦。

    曾可芸原本就没想如蒋赫的愿，留苏零一命。

    杀死苏零，不仅仅是那位先生的任务，还有曾可芸的私心。

    苏零从昏迷中醒来时，眼前还是一片模糊，就连看东西都有几分吃力。

    她强撑起身体，环顾四周。

    自己还在晕倒时候的房间里。

    苏零转过头，看着墙角正在闪烁着红光的计时器。

    一个小时。

    曾可芸是个聪明人，她走的时候，特地将苏零和顾如夏的手机移出了屋内，就是避免有提前醒来报警的情况。

    苏零咬了咬牙，站起身。

    鲜血从弹孔里渗出，顺着胳膊滴落在地上。

    门被曾可芸锁死了，似乎还安装了什么东西抵住门缝。

    按照门板的坚硬程度来看，想要强行破开门，几乎是不可能的。

    苏零转过身，看着卧室阳台处的那扇玻璃窗。

    唯一的出口，可能就是卧室里的这扇窗户了。

    但是现在苏零所在的位置，是十二层的高楼，如果从这里跳下去，简直就是寻死。

    苏零靠近窗边。

    机会也不全是没有，并且卧室的隔壁，就是位于客厅边缘的阳台。

    而且幸运的是，阳台的窗户是开着的。

    但两个窗户之间的距离，有大约两米宽。在这两米的空档中间，悬挂着一个空调机。

    这个距离，倒是能够过去。

    苏零只要稍作休息，身体就会涌上来更大的疲倦，左肩的枪伤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的握力。

    药效还没过全，脱力感依旧存在。

    十二楼的高度，很容易让人萌生退意。

    苏零闭眼三秒，然后缓慢睁开，伸出手拉开窗户。她干脆利落地翻身，横坐在了窗边。

    苏零虽然并不恐高，但也不至于什么事情都无所畏惧。

    几乎大部分的人在俯瞰脚下的高楼时，心跳也会逐渐加快。

    这些胆怯是人最基本的生理反应。

    仅仅只剩下一个小时，苏零做不到呆在屋子里等待救援，因为如果一旦没有人发现这件事情，或者是不能及时赶到，她就是在坐以待毙。

    更何况，顾如夏还在客厅里。

    苏零垂眼，挪开了自己捂住伤口的右手，擦干掌心的血迹。她的指尖掐进了手心，逼迫自己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沈子骁开完会议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多钟。

    但他一出门，就有个早就等在外面的小警察上了前，咳嗽两声，说道：“沈先生，有个女人非要见你，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了。”

    沈子骁停下步子，眉头微皱：“女人？”

    小警察点了点头，然后思索着说：“是个没见过的面孔，但是长得有一点像昨天来警局的苏零小姐。对了，难道是她的姐姐还是妹妹吗？”

    这句话一出口，沈子骁眸色微沉。

    他知道是谁了。

    不过蒋慕绫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而且还特地找到警局里来。

    是蒋赫让她来的吗？

    沈子骁垂下眼：“带我去看看。”

    小警察将办公室的门推开时，蒋慕绫正在里面坐立难安地反复踱步，她眉头紧锁，手指紧紧掐进手心里，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见沈子骁走了进来，她眸底的光一瞬间亮了起来。

    沈子骁转过身，朝着带自己前来的小警察微微点头。

    小警察会过意，转身出去，并且带上了门。

    沈子骁在蒋慕绫面前坐下，保持着安全而又恰当的距离，他抬眼，一双漆黑的眸子锁住那张和苏零有几分相似的脸。

    沈子骁：“什么事？”

    沈子骁这么开口一问，却让蒋慕绫瞬间沉默了下来。

    如果真的选择将这件事情告诉沈子骁，就意味着自己再也没有退路了。可蒋慕绫不给过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儿，如果蒋赫想要杀掉自己，有千百种手段。

    蒋慕绫现在的样子，全然没有几天前沈子骁见到时的那样精致，她脸色有些憔悴，嘴唇也有些微微干裂。

    办公室内的冷气很足。

    蒋慕绫抬起手，轻轻抱起自己的胳膊，眸中的情绪宛若翻涌着的波涛，但许久都没有开口。

    沈子骁侧着头，狭长的眼微眯，一双漆黑的眼仁落在了蒋慕绫的身上。

    他并没有催促，只是起了身，从一旁的饮水机那里抽出一个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