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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得比他真实年纪大了一些。

    同样小小年纪肩负重任,他和戴申是很不同的。

    印象中,似乎戴申十多岁年纪在宫里时,就总是一副心事重重,又傲然孤冷的尊容。

    “你不想走?”她一安静,温泌又开了口,他睁眼看着吉贞,因为睡意朦胧,眼神竟然有点脉脉含情的意思。

    吉贞在枕上摇摇头,也不知是否认还是承认,靠温泌更近一点,她把脸贴在他胸前,带点薄怨,“你昨晚凶神恶煞的,我以为你当场就要押送我回范阳了。怎么这会又大发慈悲,还许我多留一日?”

    这话里的意思,是不再反抗,愿意回范阳了。

    温泌暗自松口气,顺了顺她的长发,在她肩膀和脖子上停留了一瞬,笑着说:“我不是想……哪知道……”他把手收回来,气馁地躺回去,悻悻地闭上眼,“多说无益,睡吧睡吧。”

    吉贞听懂了他的未尽之意,一骨碌翻起身来,“你把我当什么?”她质问,不高兴,但也说不上多生气。

    “当心肝宝贝肉。”温泌半是敷衍,半是亲切地说了一句,一只胳膊过来,又把吉贞按倒,连腿也压到了她腿上。“别闹了,”他捂住吉贞的嘴,把她的不满堵了回去,“后来韩约在晋阳城看到一个叫杨撒八的,怀疑是你,回来告诉我——我快被你气死了。”这会气消了,他心平气和地说,“昨天又折腾一晚上,我要累死了。”

    “睡吧睡吧。”他是乏极了,手上还下意识地在她肩头拍了拍,像要哄睡一个爱哭爱闹的婴儿,“我让周里敦给你去买玉尖面了——他满腔忠心没处使,去跑腿就成了,别再三更半夜来絮絮叨叨,讨人嫌。”

    周里敦是来替徐采求情。吉贞想解释,见温泌已经呼呼入睡,也就闭上了嘴。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没羞没臊夫妻日常。

    第32章 沙雁争飞(十二)

    温泌是被韩约从床上拽起来的。

    他睡得太沉了,好久都没有这么沉过,尤其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韩约在房门外焦急地转了无数个圈子,听见桃符还隔着帷帐细声细气地叫“驸马”,他终于忍不住了,冲进去,大手穿过帷帐,揪住温泌的衣领就把人拎了出来往地上一扔。

    “天泉!”韩约扯着他的耳朵嚷嚷,“汾阳暴雨,管涔山山崩了!”

    温泌脑子还有点木,只觉得手上空落落的——那只手之前还在吉贞温暖柔软的胸怀里。

    他用力扇了自己一把,顿时清醒了,在地上打个滚翻起身,登上皮靴就往外走。

    桃符闪避到边上,看着两人风一般地掠过,她惊魂未定地呆站了一会,嘴里念念地,“这不是将军,这是土匪呀!”上前一看,吉贞也醒了,长发垂肩,拥着锦被,也被韩约直接上床抓人这举动给震惊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殿下再睡会吧。”桃符理了理凌乱的帷帐。

    “什么时辰了?”

    “申时了吧?”房里没有更漏,桃符望着天色,不确定地说。

    吉贞下了床,走到窗边一看,黄汤一样的天,远处的蒙山雾气更重了,不见了奇峻的轮廓,成了混混沌沌的一团。没有雨,但湿气很重,风拂过肩头,有丝凉意。

    “殿下,吃点东西吧?”桃符说。吉贞从昨夜到此刻,已经滴水未进了。

    桃符拿着托盘过来了,早上周里敦送来的玉尖面,动也没有动过,都凉透了。平时这种吃食吉贞是不碰的,出门在外,也只能从简了。

    拿起犀箸停了停,又放下来,吉贞吩咐:“用食盒装起来吧。”把地上温泌丢下的褐絁单衫拾起来,捻了捻,也是薄薄的粗绸,没什么厚度。吉贞索性叫桃符把自己的翠帔取出来,帔子上缀了鸟羽,软融融的,华彩灼灼,能挡风,也能遮雨。

    把翠帔抱在怀里,吉贞说:“走吧,跟去看看。”

    主仆二人,连同被韩约解了禁的姜绍,找到了汾水河畔。汤汤的河水自北而来,昨夜细雨浇得河岸泥泞。河边有石人孑然而立,被河水淹到了齐胸的部位。

    吉贞下了马,深一脚浅一脚到了河畔。这几年灾害频发,河工都成了流民逃散了。温泌手扶着石人湿漉漉的肩头,正在和韩约说话。几名士兵用笊篱网兜把沿河飘下的竹木水签兜起来,呈给韩约,韩约捏在手上看了几眼,塞进袖子里,对温泌道:“这两天水位涨了不少,汾阳距此不过百里,有飞报今夜之前估计也能赶到晋阳了。”

    “拦下来,别让卢燧察觉。”温泌说完,见有点鲜艳的东西挂在水草上,随波摇动。他涉水而去,把那东西拾起来,是一只精巧的丝履,凤目缀的明珠被水洗过,熠熠生辉。

    “这是……殿下的鞋子。”桃符喜出望外,拎着裙子小跑上前。

    “你们怎么来了?”温泌胳膊抬高一点,没有把丝履给桃符。他回首见到吉贞,拧着眉从水里走上来。

    靴子浸湿了,晚风吹得单薄的汗衫贴在臂膀上,他不在意,把拾来的鞋子拧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