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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最瞧不起的周瑾,在谈判场上常常怼地张御辰举手投降苦笑连连,还得迫于宋良意压力夸一句“弟妹厉害了”。

    周瑾活成了周涵高不可攀的样子。

    第81章 嫁给凶鬼1

    周瑾清醒的时候正坐在长途汽车上,厚重铁锈味儿的尾气飘在鼻尖,跟着坑洼的路段摇摇欲坠。

    两个大包袱堆在脚边。

    调查问卷缓缓嵌入脑袋,记忆读取。

    这次的调查问卷只有标题栏“村中有鬼”三个字,内容打上绝密,不可见。

    “周瑾”的大伯周鑫死了,家里打电话叫她回来奔丧。“周瑾”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她从小与大伯一家住一起,感情很深。挂了电话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大部分人摇头晃脑地在睡,周瑾看了眼司机头顶的电子表,下午六点半,车道两侧树木越来越密,车窗开始暗下来。

    这条路到底只有一个白石村,大概晚上九点左右到。

    “村中有鬼”,就是说路上没事儿。周瑾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接着睡。

    甭管精神上怕到鸡叫,首先体力不能掉链子。

    晚上九点,长途汽车摇摇晃晃停在白石村门口。

    村口树杈上吊了胶皮电线,黄色灯泡滋滋响起电流声。

    周母在村口等,看到周瑾迎上来,接过行李挂在瘦弱肩膀上,心疼地紧,“回来了,一路上辛苦了吧。你大伯灵堂设在他家大堂,今晚下葬,全村人都在,回家换了孝服就跟妈去。”

    “这么赶?”周瑾问了一句,脚下步子加快。

    周母压低声音,“你大伯死地蹊跷,听说葬身处成了聚阴局。赵家婆子说了,必须今晚十二点下葬,孝子孝女一齐压阵,否则怕是要招来脏东西。”

    “哦,那快走吧。”

    周瑾原先还想着酝酿点儿悲伤情绪,可眼泪不听话,自个儿唰唰往下流。

    于是她放任情绪宣泄。

    周母心道女儿与大伯家感情深,不枉大伯一家拿她当亲生女儿养。唉,这好人怎么就是不长命!

    也跟着抹了两滴泪。

    周鑫灵堂设在村尾,一群穿孝服地在门外跪倒一片,两个白灯笼挂在屋顶被风吹的“嘎吱”作响。

    白石村是亲属村,整个村子往上数两代都是亲戚,不是的话那就往上数三代。

    周鑫穿好寿衣躺棺木里,黄纸朱砂帕子盖面。赵家婆子说,盖脸是怕哭地太难看。

    周鑫亲女,也就是周瑾表姐周雪哭到声嘶力竭,肝肠寸断,趴在棺木边缘上腰都直不起来。

    周瑾换了孝服过去搀着,看到伯父哭地更惨,良久道,“表姐,别太难过,大伯也不想看你这样。”

    周雪动作大了些,周瑾隐约看到她脖子上系着一圈红绳。

    丧事场上,无论如何不能穿红的,何况是亲爹的丧事。

    周瑾提了心眼。

    晚上十一点五十,赵家婆子上了三炷香,神神叨叨说,“血亲持像、绕村三回、引魂回路、葬于东野、此后佑家、莫失莫忘。下葬!”

    东野有个荒废几十年的城隍庙,没人参拜,但习俗如此,每逢红白喜事还是得走个流程。

    周雪接过遗像抽泣不止,拉住周瑾的手,“阿瑾,我好难受,我爸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我爸一向待你如亲女,你跟我一起持像行不行?”

    力气很大,周瑾果断拒绝,“表姐,持像都是亲儿亲闺女做地。你是大伯亲女儿,我这隔了一层地上算怎么回事儿,不是让村人看笑话么。”

    周瑾显得很为难,“我爸妈也还在,我这么做不合适。”

    周雪有点遗憾,倒回答地很干脆,捧回相框,“也是。阿瑾说地对。”

    赵家婆子在前头领路,一群人单排陆陆续续跟在后头。

    白色的水泥路向前一直延伸,直到与夜色融为一体。

    周瑾退了两步,理智说不想去。

    周母跟上,拉了一把周瑾,“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赵老婆子在催了。”

    “妈知道你是文化人,不喜欢封建迷信。你委屈一下,把它看成礼数,全了你大伯这人间走一遭。”

    周瑾被拖着跟上了。

    一村人都去,应该没什么事儿。

    周瑾要是早知道,打死都不会走这一趟。

    无他,下葬后流程走完走到东野城隍庙门口,她绊倒了一樽黑吊壶。

    黑吊壶摆在一个土包墓前三米处,材质和墓碑相同,远了瞧跟长在一起似地。

    墓碑受风霜侵蚀损了大半,勉强能看出人名,叶扬真,卒于庚午年八月初九。

    庚午年,那不就是1930年,这儿埋地还是个祖宗。

    回家都凌晨一点半了,周瑾累极,洗完澡扑倒床上倒头就睡。

    半夜,床另一侧多了一个人。

    周瑾恍惚间觉得有人按着她的腰,大掌骨节分明冷硬如冰。

    她没交过男朋友,心里有一个藏了很多年的初恋,此刻突然来了感觉。

    周瑾做了一整夜不可告人的梦,梦里有个打桩机,突突突开了一宿。

    早上起床双腿踩到地摊上,整个人酸疼到散架,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