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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下活不到初八。”
苏辞疑惑地看着他,真的假的?
一路上,苏辞不能言语不能动,万事都交给褚慎微,他虽然表面上不靠谱,但事无巨细都处理得极好。
连纯一和尚见了,都忍不住称赞,“将军找了位好谋士。”
黎清最见不得有人说褚慎微的好,当即不服气道:“他哪里好了?老天爷不长眼,给他一副好皮囊,其他一无是处。”
赵云生骑马路过时,闻之一笑:“话不尽然,将军说了,褚慎微此人是个实打实的混蛋,你若把他扔到贪污舞弊的官场,他便是个鱼肉百姓的畜牲;你若将他丢到锦绣堆里,他便是个矜贵的风流公子;可你若将他拎上战场,他亦摇身一变,做个三千厮杀里运筹帷幄的幕后谋士。”
众人闻之,皆是一笑,还是大将军说的在理。
一干人再怎么说笑,全然不敢耽误赶路,苏辞那臭脾气,即便一身伤,也要快马加鞭,从东海回皇城,日夜兼程,一行人只用了十日。
而苏辞未回皇城前,朝堂就已经炸锅了,江晚寒一纸百姓的请愿书,按了万人的手印,当庭状告右相王寄北。
乌衣巷王家这些年鱼肉百姓的事情没少干,不知怎么一时就都被人揪了出来,皇城一时流言四起,说大将军已经掌握了右相当年串通兵部尚书里通外国的证据,就等着回朝揭发呢!
苏辞的车马越临近皇城,走得越慢,快赶上褚慎微那矫情的毛驴了。
随行的扶苏澈一时都拿不准她在想什么,望着马车上依旧不能言语的人,“你有把握吗?谢王世家在朝中根基深厚,不是你一人之力能动的。”
苏辞歇了几日,精神缓过来不少,嘴角难得挂上了一抹笑,手指了指天。
扶苏澈似乎懂了什么,顿时摇头一笑,此天非彼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苏辞一副“就等着你说这句话”的模样,微微点了点头。
褚慎微突然叫停了车马,说皇城郊外天朗气清,要让苏辞出来晒晒太阳,打着一身石膏的苏辞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又抽什么疯?
褚慎微完全不是征求她的意见,直接把她从马车上横抱了下来,若是苏辞长着一身猫毛,此时一定是竖起来的。
过往赶路的百姓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来往的妙龄女子皆是掩面而笑,爱情诚可贵,基情价更高。
扶苏澈当即下马,挡在褚慎微身前,伸手道:“我来吧。”
他是担心某人那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再摔着苏辞。
褚慎微嘴边挂着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日光下竟有一丝寒意溢出,“褚某还是可以的,不劳扶苏大人费心。”
一白一蓝,中间隔着一袭红衣的苏辞,在官道上对峙起来,就这么干站着,两个大男人争相抱另外一个“男人”?
苏辞瞪着两人,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都滚。”
最后还是黎清出面,将苏辞又扶回了车上。
同时,皇城中走出一队人马,领头的将领驱使着肩扛巨木的百姓前行,士兵们一鞭鞭抽打在百姓身上。
将领呵斥道:“都快点走,若是耽误了新道观的修建工期,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黎清见了,直皱眉,“又修新道观?这皇城四周的道观怕是比民宅都多了。”
扶苏澈看苏辞的目光始终停在那群百姓身上,缓缓道:“北燕自前朝起,就大规模修建道观,为此不惜强占农田,道观拥有庄园、当铺和奴婢,道士可以免税免兵役,比如落云观的未济道长就拥田数万亩,岁收万斛,还大放高利贷,一本万利。”
纯一和尚凑了过来,微微笑道:“十分天下之财而道有七八,怪不得贵戚都争营道观。”
粮食都被游手好闲的道士吃光,财富皆被奢侈的道观建筑耗尽,一些为了逃避重税、劳役而投身寺院的百姓成为道士下层,受上层道士剥削压迫,各种矛盾激荡,这样的北燕迟早会大乱。
在褚慎微的一顿胡闹下,苏辞还没进皇城,她重伤到需要人抱的消息就已经传遍大街小巷,而这样的消息传得越广越好。
朝堂上。
当褚慎微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苏辞缓缓上殿时,不少文臣都是笑得合不拢嘴,北燕的杀神也有今天啊!
龙椅上的北燕帝老远就看到了苏辞缠到下巴的绷带,不由眉头一皱。
褚慎微代为行礼道:“启禀皇上,大将军身上多处骨折,喉咙受伤,如今不能动弹,无法言语,臣代将军向皇上行礼,并陈述此番东海战事详情。”
褚慎微在大殿上侃侃而谈,添油加醋地将东海战事说了一个时辰,而苏辞尽职尽责地装起了死人。
他末了一句话,一时激起千层浪,“皇上,大将军还有一件事关多年前的战事要和皇上私下禀告。”
褚慎微故意看了右相一眼,那做贼心虚的老家伙立即出列,急忙道:“启禀皇上,大将军为国身受重伤,此时应好生调理,来日方长,还是让大将军下去好生休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