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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可风捡到了从苏辞衣袖中掉落的药方,打开一看,眉目一喜,“将军,这是……”
苏辞一把抢过药方,揉成一团,低声道:“假的,想办法弄清楚衣袖上汤药的配方,瞒着皇上。”
徐可风惊讶地看着苏辞,拿过衣袖,放在鼻息一闻,一时半会儿实在搞不懂她要干什么。
苏辞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实在不行,就去找褚慎微,他是狗鼻子,什么都闻得出来……”
徐可风放下衣袖,按住苏辞的伤口,“将军,你先别说了,我帮你拔刀。”
苏辞:“我若是晕了过去,处理好伤口后,一定要用针扎醒我,我中毒和衣袖的事情一定要瞒住……没时间了……”
大将军在洛阳城中相当于百姓的主心骨,一旦她中毒的消息传开,必乱无疑。
足足一个多时辰,徐可风才处理好苏辞的伤口,只是她体内的毒暂时无计可施,只能先用针压制。
黎清堵在门口,板着张脸,气势汹汹道:“皇上,您不能进。”
刘瑾:“大胆,皇上岂是你能拦的?”
黎清已不是当年浣衣局任人欺凌的小宫女了,她眼中没有帝王,没有北燕,只有苏辞。
黎清:“将军已无大碍,皇上还是请回吧,不如去查查谁能在行宫捅将军一刀,说不定明日也能捅皇上一刀。”
刘瑾刚要张口大骂,扶苏澈却开了口,“皇上,黎清所言极是,当务之急是处理宫中乱党。”
徐可风缓步走出,心如沉石,有的时候她真的替苏辞觉得累,朝帝王行礼道:“将军让我转告皇上,一切定当如您所愿进行,请您回吧。”
若不是苏辞一语道破,谁会想到如今洛阳的一切都在帝王的算计之中,一盘如此庞大的棋局让人后颈都发凉。
北燕帝:“朕说最后一次,朕要见她。”
……
狭小的屋中,那坐在床上的将军面无血色,桌边身染瘟疫的帝王却面色尚佳,苏辞没戴面具,脸色白得吓人,像刚从地狱里爬回来一样。
北燕帝的目光一直没从她身上离开过,不冷不热道:“何时发现的?”
苏辞低眉,身上的伤口疼得有些麻木,“从皇上烧退时开始怀疑,直到出了公主殿,就都明白了,跟随我而去的燕狼卫不是长公主的人杀的,是离娄杀的,斩心剑的威力我早就领教过。”
如果离娄始终是皇上的人,那么长公主的所作所为如何能密不透风?
苏辞之前递的关于抚州乱民的折子不是谢王两家让人压下去的,也不是长公主压下去的,是帝王压下去的。抚州巡抚为长公主所用,趁水灾用流民研制引起瘟疫的药,她想借祭天大典弑君,这一切北燕帝都知道。
与苏辞而言,身上的伤痛远没有诡计暗箭得锥心,“皇上是想将计就计,是想借瘟疫一举铲除朝中和宗室的人,若臣没猜错,现在谢王两家的大臣和后宫的几位娘娘都得了瘟疫吧。”
瘟疫爆发,蔓延洛阳,在这场天灾中不管死了谁,都是命,都怪得旁人一丝一毫,但北燕帝却可一劳永逸,前朝再无绊脚石,后宫也再无前朝安插的棋子。
苏辞缓缓道:“届时再以谋反罪处决长公主,自此以后无论朝中、皇室宗亲,还是后宫,皆在你一手掌握中……皇上,想屠掉整个洛阳的不是长公主,是您。”
为什么北燕帝发病最早,却一直平安无事?离娄是璇公主身旁的暗卫,怎么会不知她染了瘟疫?为何帝王迟迟不肯喝药,若不是由于昏迷被苏辞趁机灌了一碗药,她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帝王有治疗瘟疫的方子。
北燕帝亲自倒了杯水给她,温和道:“阿辞,此事之后,你我再也不用费尽心思对付谢王两家,我也可以放沈涵出宫,别拦我好吗?”
黄雀在后,帝王之谋也。
苏辞一掌掀翻了水杯,胸腔中的怒气涌出,吼道:“那为何皇上不直接连我一起杀了?我出公主殿时,离娄就在我身后,你大可以下旨让他杀了我,咳咳……”
中毒之人最忌讳情绪激动,偏生此刻如何安生?
北燕帝:“阿辞,姬月给你的药方是假的,等到朕要杀的人都死,自会给城中百姓汤药。”
苏辞起身,一把拽住北燕帝的衣领,怒道:“姬泷,你疯了吗?等到那一日,洛阳百姓都已死绝了,你是百姓的君主,不是杀人屠城的刽子手。”
北燕帝温柔地捧着她的脸,“阿辞,你知道的,朕曾经屠过国。”
苏辞一愣,寒意从脚尖蔓延到心。
是啊,西蛮是她领兵去攻打的,但下旨屠国的却是眼前的帝王。
世人都以为是苏辞残暴,嗜血成性,一夕之间火烧了整个西蛮皇都,实则是北燕帝亲自派的监军背着她一把火焚了西蛮,城门被锁,大火七日,多少百姓被活活烧死?
她那时重伤在床,醒来后西蛮皇城的火早已扑不灭,她一怒之下杀了监军,再开城门时,又有几个百姓从中活着走出来?
北燕帝的手指擦过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