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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不了一边哭着一边走,血肉模糊的小脚掌看得奉九和秋声也忍不住落泪,奉九就把背着的包袱里的干净棉花扯一团,再撕一块布垫好,给孩子绑在脚上,就这么凑合着救急;还有的小孩子实在不爱走了,奉九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松子糖,逗引着他们,说再走到那棵油松,再走到那座山峰就可以歇一歇了。看在糖果的份儿上,孩子们这才能坚持着,走一段是一段,艾嬷嬷已经疲乏得没有多余的力气说感谢的话,只能用她那双温和的蓝眼睛表达谢意。

    饶是如此,行路也是越来越慢了。

    这天正是晌午,整支队伍没精打采地向前走着,忽然迎头看到一支军队在向他们走来,打头走在队伍前头的秋声不禁一惊,冷汗也冒出来了。走在秋声旁边的王小山,就跟其他在山里长大的人一样,眼睛锐如鹰隼,远远一看,就高兴地大声说:“大家不用害怕,是自己人!”

    很快,这支几十人的游击队来到了跟前——他们穿着蓝色的苏俄“弗伦奇”式军服,神情疲乏不堪,领头的年轻军官肩上扛着两杠一星,看来是位少校,他走过来给奉九敬了个礼,然后惊讶地看了看这支奇形怪状的队伍。

    奉九赶紧给他讲了一下他们现在的处境,“少校”深表同情和敬佩,这时修女也从队伍后头赶过来,望着这位在晋陕冀声名赫赫的艾伟德修女,“少校”原有的一点戒心全消,郑重地给修女行军礼致敬,并做了自我介绍,隶属刘伯坚、邓希贤领导的第十八集团军也就是八路军第一二九师,奉九有点疑惑,这军服对不上啊,眼睛里立刻闪出了警觉。

    “少校”察觉到了,赶紧解释说这身军服是卫俊如将军分拨的,他们的军费太紧张了。

    因为时间紧迫,他不容推拒地留下一些食物就带着队伍离开了。

    修女和奉九一起查看,居然有四五十个牛肉罐头和几十袋压缩饼干,这意外之喜让小孩子门也是欢呼雀跃。

    唯一幸运的是,到目前为止,还没遇到日寇,但他们有种可怕的预感,因而不敢有一丝懈怠。在这种强烈的危机感的驱使下,他们常常连疲累也忘记了,一天睡不到四小时,有点亮就赶路。

    秋声一边走一边轻声说:“姑娘,你说,这么多天了,姑爷要是发现你没回到西安,能不能急疯了啊?”

    “不能。”奉九心里一痛,斩钉截铁地说,拒绝去想任何与宁诤有关的事情,秋声看着明显在给自己壮胆的姑娘,暗暗叹了口气。

    此刻在贵州修文龙岗书院,早已沸反盈天。别人还不知道,反正刘丙岸已经要疯了。

    幸好如此艰苦的行程也不是一点优点都没有的:中条山山景极美,有飞流瀑布,溶洞里有千奇百怪形态各异的钟乳,有奔跑的青羊、林麝,树上有荡着秋千、冲着孩子们“吱吱”怪叫的淘气猕猴,泉水里有呆呆瞪着大眼睛,能发出婴儿哭声的娃娃鱼,有拖家带口一起向南飞的白鹳黑鹳,还有自由地划过天际的玉带金雕。

    这些山野精灵时时引起孩子们的小声欢呼,这才分散着注意力,让他们暂时忘记了这个年纪本无法承受的苦累。

    在走了十二天,又一次艰难地攀上一座高山后,前面的孩子忽然都站住了,呆呆地看着山下。

    奉九发现情形不对,心里一沉,以为好运用完遇到了日寇,赶紧从队尾赶上前去,忽然孩子们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声音虽嘶哑但非常清晰:“黄河!嬷嬷!姨姨!黄河!”

    艾伟德马上上前,和奉九并肩站在一处,山下那气势恢宏,浊浪滔滔的大河,可不正是黄河?

    这些孤儿,哪里看过大山外面的世界,想走远都没那体力。贺县长派遣的山民们也非常高兴,觉得胜利在望了。

    孩子们听话地坐在山顶,山民们把剩下的军需罐头都打开,还有十几袋压缩饼干,喝了点山泉水,好好地休整了一番后,这才兴奋地往山下走。

    山路看着近,实则远。又是半天的时间,她们才抵近了黄河。

    从阳城到黄河岸边,骡子都需走五天,而这有一百个孩子的队伍走了十二天,居然没有碰到日寇,没有孩子生病,个个全须全尾地活了下来,艾嬷嬷怎能不胸前划着十字,低声感谢主的庇护。

    正在这时,王小山带着其他山民跟她们告别,拱手说道:“嬷嬷,宁太太,你们已经达到黄河边上了,我们也完成了贺县长的托付,现下也得赶紧回去转移我们自己的家眷了,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告辞。”

    看得出他们对家里的牵挂,艾伟德如何敢耽搁。

    奉九、秋声齐声对他们连声感谢,郑重抱拳致意,山民们留下一匹拉粮食的骡子就沿原路返回了。

    见了黄河,马上又能有火车坐,孩子们被新奇的旅程鼓动着,早忘了这些天的辛苦。

    没想到,到了黄河却是一条断头路——没有船,怎么过河?以往来回摆渡讨生活的艄公们因战事吃紧,害怕日军,早就躲起来了。

    奉九和艾伟德虽经常聚在一起讨论出路,但很显然的,这种地方没有什么可发挥的。

    慢慢地,两天过去了,孩子们越来越焦躁了,奉九她们再给他们唱歌、讲故事,做游戏,也不起作用了。

    他们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