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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即便如此,即便为了掩人耳目伪装成满面黝黑的锅炉工,杂坐于卫队骑兵连的闷罐车里才从冀东脱身而回,这种装扮反而让他看起充满了从未有过的粗糙的男性魅力。

    他不语,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直视着她,忽然伸出手在她眼睛上从左到右轻轻一揩:“抱歉,没带手帕。”

    奉九想笑,还是没笑出来,她扯出手帕擦擦眼泪,一声不语地拉着宁铮的手进了大青楼。

    在东北,给长辈服丧,百日内是不允许剃头的,但宁铮临行前在幕僚的强烈建议下,还是剃了头,就是怕万一半道被日本人截住,还可以骗他们一骗;果然,一路上他们被日本关东军以安全为藉口,上车盘问了两次。

    宁铮归来,说明自从老帅被炸后紧锣密鼓布置的宁系军队北撤已经有序进行,同时,对于老帅继承人的宁军内部的明争暗斗各方角力也已经到了尾声。

    第二天上午,奉天各法团会议,在毫无异议的情况下,公推宁铮继任“奉天军务督办”,并以老帅名义给奉天省长公署发告咨文,同时通告驻奉各国领事,于是官商各界纷纷前往拜谒,全城悬旗庆贺。

    终于,在宁铮回到奉天的第五天下午,奉天军务督办正式公布了宁老帅因伤重逝世的消息,同时公布了治丧委员会名单。

    奉九低声对正换着麻衣丧服的宁铮说:“父亲临走时有话……”

    宁铮默然不语,父亲的话里,有对自己的担心:他一走,那些一直不甘居人之下的下属,会不会趁机壮大?

    父亲也许想说,他才不过二十四岁,就手握天下大权。“福兮祸所依”,这并不是福气,而更可能是祸事。

    他没有读懂他的父亲,他的父亲也不懂他。

    原本,他们都不急,时间还充裕着呢:老帅春秋鼎盛,至少还可再战十几年;宁铮自可慢慢成熟,直到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千山龙海寺的澄观大师曾批过他们的命格,说:前世冤家,今生父子。

    有的孩子是来报恩的;有的,是来讨债的。他与父亲关系一直不是很融洽,那他是不是个讨债的儿子呢?

    他慢慢戴上了灰白色的孝帽,门外唢呐特有的凄厉已经响起,这样的声音要持续整整一个月,他微微笑着:“奉九,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个无父无母的人了。”

    他身材一向高大挺拔,此刻,却也有点塌了肩膀,骄傲如斯的天之骄子,居然也可以如此失魂落魄。

    一句话,奉九已经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上,老帅也居然真就在少帅生日当天去世,不得不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第62章     欲与少年期

    宁老帅的葬礼,宁家本想操办得低调,当然,这不可能,毕竟人到了这个地位,很多事情已经是身不由己,即便成了死人也一样。

    丧礼从六月二十七日起,首七家祭,直到五七家典结束,八月二日会开始公祭。

    虽已是盛夏,但整个奉天城一片雪白:很多奉天老百姓自发在家门口挂了灵幡,表达哀思。

    出殡队伍高达十万人,奉天百姓很是悲痛,毕竟是老帅让大家过上了比以前安稳了许多,富足了许多的生活。

    奉天省长公署政务厅规定,出殡当日起,奉天停止娱乐七日,停戏三日;学校停课一日;文官左臂缠黑纱七日,武官士兵左臂及刀柄缠黑纱七日。

    象征北洋政府治下中华民国国旗的五色旗降半旗致哀。

    各方势力前来吊唁。宁铖、宁诤、鸿司及小的男孩子们个个披麻戴孝,宁铮摔盆打幡,热孝百日。

    日军间谍密布。日本首相田中义一送来花圈,对于老帅被炸,他毫不知情,形势发展已让其极其被动。

    宁家男人对于装模作样赶来吊唁的日本关东军总司令松冈长太郎,真是咬碎了牙齿和血吞地才能忍住不拔枪相向。

    不得不承认,日本人的实力连强悍的俄国人都不得不退让三分,而此时的中国军队,还需要继续发展壮大自己。

    同样被炸身亡的黑龙江督军吴秀峰嫡子吴幼权,也就是宁铮身边“四大公子”之一的侍卫官,哀痛得无以复加,天天叫嚷着要找日本人报仇,宁铮怕他绷不住,早就命另一位侍卫官朱铁黎把他看管起来了。

    宁铮选定了萨尔浒一处依山临水的地方作为父亲的安身之所,修建陵园需要三年的工期,此间老帅的灵柩暂停于东边门株林寺。

    因天气炎热,自老帅故去,遗体一直以布匹沾桐油缠裹数层,且棺椁外放置几十块大冰块镇凉,还得不停更换。

    老帅遇袭身亡,东北群龙无首,所以早日选出主理人至关重要。

    虽然宁军内各有各的支持者,但大家心存一个共识,就是日本关东军虎视眈眈于侧,自己人说什么也不能打起来,团结为重。

    东北准备选出继任者,不但中国国内万众瞩目,连西方各列强也在焦急等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