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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又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商量完毕,各种草纸写写画画的用了十几张,奉九最后又誊了一份最终稿。

    办贫儿院,从住处、食堂、学堂,到雇佣院长、医生、教师、保育员、厨师……各种细节都需要考虑周详,就怕好事儿不得好办,奉九很佩服宁铮的巨细靡遗,毕竟是在军队里从军需处到基层新兵班都呆过的人。

    再一看座钟,已经快午时了,宁铮可没有奉九这么清闲,明天还得照常出门处理公务。

    宁铮还是抓紧时间问了问奉九有关这个小金算盘的事儿,奉九眷恋地拿起来晃动几下,发出金玉特有的铿锵之声,“当年我死活不爱学算账,母亲为了让我感兴趣,就特意找匠人给我造了这么个小东西……是不是很招人爱?”

    宁铮从奉九手里接过算盘也晃了几下,才说:“是因为你用才招人爱。”

    看着她白皙纤长的手指拨弄着精致的算盘珠,动作熟练洒脱,充满了运筹帷幄的大气自信,竟让人觉得,工作着的奉九可以这么的吸引人。

    奉九白他一眼,“我去洗澡了。”

    为了节省时间,宁铮起身去了楼下的客卧洗澡,等他上床等了一小会儿,奉九才把洗好的长发擦了个半干,回到床边一看,宁铮正横卧在床上一手支头,一手把自己身上的被高高掀起,脸上挂着笑,就等着她进来了。

    奉九皱皱眉,“都这么晚了,别闹。”

    她想去睡自己的被子,一看自己的绿缎子面蚕丝被已经被宁铮压在了身下。

    “进来,我要尝尝你…..”宁铮低语。

    这时候她能怎么办?成亲半年多了,仔细算来他们聚少离多,宁铮的尝尝也不新鲜,奉九一副舍生取义的样儿上了床。

    宁铮一等她躺下,就亟不可待地撩起了她的丝绸睡衣,随即俯下了头。

    胸脯传来的麻痒感奉九已经不陌生了,近来她觉得胸衣都变紧了,可见胸部变大了,奉九随手捋着他脑后乌黑浓密的头发,觉得自己这姿势挺像在捋一只顺毛驴儿。

    忽然想起胡适博士在前几年上海中西女塾毕业典礼上发表的,有关女性乳o房健康的惊世骇俗的“大奶奶论”,说只有“大奶奶”,才是健壮合格的母亲,才能哺育健康的儿童,才能提高孱弱的国民身体素质;所以束缚女性胸部,极其没有人性,而且愚昧、落后,引经据典,洋洋洒洒,这番演讲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从此之后,启发了中国女性轰轰烈烈的“天乳运动”。

    直到政府也出面支持,比如南方某地政府组织妇女组成妇女解放委员会,上街去抓还跟古代一样死死裹胸的女子,一经核实,罚款午十银元。

    听说有一老翁,思想保守坚决不从,要求新嫁进来的儿媳必须裹胸,结果儿媳上街被罚五十;儿媳气不过,回来要求家翁出钱;老翁不得不出了这笔罚款,,并要求儿媳从此不许上街。

    没想到执着的妇女解放委员会居然登门突袭,一检查之下,儿媳又被罚了五十……老爷子连出两回血,原本的坚持也早抛到爪哇国去了,从此儿媳终于不用再裹胸了,到底是好事一桩。

    就这样,中国的妇女解放运动也算是取得了一个重大的进步。

    可一想到留洋的胡博士在底下坐满了女中学生这么个场合,一本正经地说着这样粗俗不堪的话,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边在心里说,完了唐奉九,你也变得这么低俗了。

    对于奉九如此不专心,宁铮极为不满——任什么样的男人,在跟妻子两情缱绻时,也受不了妻子在床上笑出来吧?

    他控制着力道,用犬齿尖儿轻轻咬了咬嘴边的雪樱,警告奉九让她专心点,一双修长的手也在她身上四处游弋,一到了晚上,他的手总会自觉地直奔它觉得最舒服的地方而去。

    奉九吃痛地缩起身子,连掐了宁铮两把,身子却还是被他强行展开,他抚弄着她,撩拨着她,观察着她,原本如花苞一样欲开未开的她,媚色惑人,渐渐在他的指尖下绽放成一朵半开的花儿……

    夜深了,奉九早已沉进了自己的黑甜乡,宁铮还没有入睡,他沉沉注视着臂弯里奉九恬静的睡颜,忽然低头在她两边的脸蛋儿上各自狠狠地亲了两下,熟睡的奉九下意识地举起手抵挡着,不描而黛的眉头也微微皱着,宁铮抓过她的纤手放到自己胸口,轻声说:“我们俩,谁也不克谁;我们共生共存,可好?”

    奉九早晨起来后,直接摇电话找父亲指派的那位替自己打理嫁妆的大掌柜吕龟图,跟他说了自己要提一万银元现钱的事儿,吕掌柜爽快地说没问题。

    她又想了想,还是觉是这事儿应该再找父亲商量一下,于是在临近中午时分,她就到达了父亲工作的边业银行。

    这宁氏父子的私人银行正位于朝阳街口,离大帅府也就是十分钟的脚程。以往她来看望父亲,都是走的银行后门,那里有一架外置螺旋形铁楼梯,这样就能最快地到达父亲办公的三楼。

    今天她突发奇想,第一次从正门进入这个东北最著名的银行,罗马复兴样式的建筑高大巍峨,灰色横额上刻着“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