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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目光下垂,盯着面前的一套茶具出神,媚兰在大茶桌的对面杵着倆胳膊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我叫乌媚兰,请问您贵姓?”媚兰甜软的声音让对面的吉松龄微感不适,略略抬头,看了媚兰一眼,没吭气儿。

    “我听宁先生叫你‘松龄’,不说?那我就当你姓‘蒲’了,我说蒲先生啊……”

    吉松龄没想到对面的小姑娘这么淘气,只得微微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鄙姓‘吉’。”

    “好吉利的名字,真好听,又有意境。”媚兰自来熟地夸赞着。吉松龄心里想少帅给的这叫什么活,实在不堪,居然还得跟这个圆眼睛圆脸蛋的小娃娃一起混时间。

    “那,你贵庚啊?是讲武堂毕业的么?可娶亲了?”

    吉松龄:“……”他有些恼怒,怎么这小姑娘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的私事这么感兴趣?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女子应有的矜持?

    他比宁诤大了四岁,是宁诤前一阵子进了奉天的东北讲武堂进修某些军事课程时的战术教官,两人一见如故,吉松龄自律极严,是个虔诚的基督徒,人一向疏淡冷情,但在抬头触到媚兰的点漆明眸后,他的恼怒不知怎么的就烟消云散了。

    这边的“听松阁”里,奉九正直面宁诤,虽然宁诤端着一张脸,但奉九总觉得他漆黑的眼眸深处藏着一抹笑,算了先不管了,她深吸一口气:“宁先生,我要找的丈夫,应该是个身心俱洁的人,这是我的基本要求,请问,你是么?”

    宁诤一愣,微微坐直了身子,奉九觉得刚才他眸子里满满的笑已经缓缓地收回去了,这样的宁诤,才是真的“认真”了,她不禁精神一振。

    “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大明白,可否说得明确些?”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人,透着一种体贴。

    但,这算什么体贴?奉九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原来一个男人如果很体贴,那纯粹是因为他想体贴。

    “就是……”奉九虽然直爽,但跟一个男人讨论这种涉及某个人的私生活里又如此私密的事情,虽然已经经过了多次演练,但还是难免不适应和紧张。

    “什么?”宁诤注视着奉九忽然变得通红的两颊,她的双手也握在一起,慢慢地互相使力,捏得双手发白。

    “就是,你不是在室男了对吧?”

    宁诤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呵,唐家六小姐奉九,果然大胆。

    “那又如何?”宁诤声音中原本饱含的戏谑之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疏离之感,他拿起茶壶,想喝杯茶,又顿住,忽然朗声喊了一嗓子,“茶房!”

    一直等在外面的茶房应声推门而入。

    “拿壶酒来,老龙口。”

    ……茶房迟疑了一下,低头哈腰地去了。

    到了茶社要喝酒,这就是找事儿,不过,茶社肯定会备着些酒,以备有些商人生意谈得美了,要喝酒助兴;老龙口是奉天本地著名的老酒了,很多奉天人都喜欢。

    奉九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一句:“现下不过晌午,你就喝这么烈的酒?”

    “接着说。”茶房很快拿来了一小白瓷瓶已经烫好了的酒,宁诤摆摆手让他退下,自斟自酌起来。

    奉九看着他的神色,明明是平和的,温润的,却禁不住心里一寒,嘴巴也闭上了。

    “这酒,是用龙潭井里的井水和我们奉天的老高粱酿的,甘洌浓郁,入口绵甜爽净,你要不要尝尝?”

    ……我尝个鬼。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这么羞人的话已经起了头,就不能白起。

    “刚才,我问你的话你肯定听到了。你看,你不是不好,只不过,我一直对自己未来丈夫有这样的期许,而你,在这最基本的一点上已经不合我的意——我有证据,知道你以前的私生活可算不上干净,甚至可以说是……糜烂,所以……”

    奉九为了避免尴尬,面朝门直着眼睛滔滔不绝地背着词儿,突然一个迅疾的躯体倏忽间就靠了过来,挤在奉九的玫瑰圈椅上,奉九傻了眼——宁诤怎么就到了眼前,她还没发挥完呢,这么多天的心血不能白费,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站起来……只不过宁诤只一伸手,就把她拽下来,奉九重重地跌回椅子上。

    “对,我早就不是在室男了……唐小姐对我的房事很感兴趣?是不是也很想知道我是多大失去了童子之身的?让我想想,应该是……”

    在听到他说“唐小姐”的时候,奉九已经开始不动声色地往外挪,谁知刚挪了没一寸就被他伸手一拦,圈进了怀里。

    她还没来得及往外挣,就听到他不堪的话语,赶紧怒喝了一声:“住口!谁要听你的腌臜事情?!放开我!”

    宁诤纹丝不动,含笑看着仅在咫尺的臊红的脸,像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他不以为意地任由她尖利的指甲使劲儿抠着他的手臂,没一会儿隔着衣服已经感到了一种锐痛,他不以为意,反而觉得很快活,他牢牢地抱着她,紧贴着她充满馨香的身子。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