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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

      险起见,还发给卫斯理等几家小而美的文学院,以备万一得不到哈佛的垂青,还有备选方案可用;至于推荐人,找的正是奉九的英文教师,小西关教堂的神父,他对奉九这个平生罕见的天才学生一向钟爱有加,所以奉九是有很大希望被哈佛成功录取的。

    奉九对哈佛的执念,起源于她一直很钟爱的语言大家林语堂和吴宓先生,他们都曾求学于哈佛的比较文学研究所,林先生曾说他“一头扎进魏德诺图书馆,如饥似渴地阅读,仿佛是‘一只闯入蟠桃盛宴的猴子’般满足”。这句话极大地鼓舞了奉九,她想象着自己也有这样的机会,在哈佛这所“大学中的大学”知识的丛林里,象只快活的猴子,在枝干间摆动跳跃,尽情享受各种果子的盛宴。

    又过了快一个月,奉九已经放了暑假,差不多天天和不苦、虎头、奉灵玩在一起,要不就是找媚兰、郑漓和文秀薇、甚至宁鸿司、郑如峰一起出去玩儿,日子过的很是快活。

    大姐仍然毫无消息,父亲和大哥撒开人马找人也没找到,“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奉九不禁佩服大姐的本事。

    看着家里的生活一切如常,她的心也慢慢放下,老帅看来还是大度的。

    奉九今早起床,照旧先发了一会儿呆。没过一会儿,唐家最早睡早起的小主子唐不苦就跑得地动山摇地到她这来了,奉九一把抱起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的小家伙,把他林檎果般红润的小胖脸亲得叭叭山响。

    小家伙搂着最喜欢的六姑姑的长脖子,小身子碰碰直撞姑姑的胸脯,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小猪呼噜一样的声音,满脸是笑,别提多得意了。

    大哥长奉九足足十岁,早已成家,现时四岁的侄子,小名不苦的就是奉九最心爱的。

    这娃儿生下来不容易,大嫂难产,孩子生下来都是浑身青紫,倒拎着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打不出声,产婆非常遗憾地宣布,这孩子没救了。

    那头奄奄一息的大嫂还在急救,一向冷硬的大哥可好,哭得什么似的,只管抱着太太哀哀恳求,让她加把劲儿,别丢下他,后来干脆把初生儿往旁边随意一放,根本没把儿子放在心上。

    这时候是里里外外一团乱,也没人在意未出阁的姑娘不能进产房的规矩了。

    奉九喜欢和气温婉的大嫂,刚刚一直在外面急得团团转,等她终于不顾规矩地冲进来抱起小侄子,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样儿,赶紧自作主张第给他摩挲胸口,又掰开嘴巴往里吹气,做人工呼吸,其他丫鬟仆妇看着六小姐怪异的举动,当然也是早见怪不怪了——洋学堂里教的就没什么正常的玩意儿,由着她死马当活马医。

    没想到歪打正着,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侄子活过来了,奉九喜极而泣,这时大嫂象是也和孩子有心灵感应,慢慢地也恢复了神智,原本以为母子双亡的悲剧,终于逆转成了皆大欢喜的大团圆喜剧。

    全家上下一致认为,奉九居功至伟,理所当然由六姑姑给侄子起名儿。

    奉九婉拒,但觉着起个小名还是可以的,想起二侄子差点又重新回去投胎的经历,小小年纪却一脸慈悲地点点头:“就叫不苦吧,苦尽甘来,一辈子都不再受苦了。”

    大嫂后来发誓说,当她死去活来,将将能认明白人时,第一眼就看到一轮氤氲慈悲的佛光自奉九身后辉映而出。

    奉九:“……”

    大嫂是虔诚的佛教信徒,能看出佛光,这不稀奇。

    从此以后,奉九看不苦就跟自己的孩子一般,而且不苦天生和她投缘,粘她粘得紧,一年中倒有快一半的时间是跟小姑姑一起度过的。

    这一天,不苦由丫头护送着,欢天喜地地来找她,说锦湖里又补充了新的锦鲤,拽着奉九就去看热闹。

    奉九欣然前往,完全忘记了为什么时隔不久又需要放锦鲤了。

    走之前,她犹豫了一下,拿眼睛找了找,看到卧室外的书房桌上放着秋声刚端来的一碟槽子糕,顺手就端走了。

    不苦在前面跑,奉九在他身后紧跟着。

    七拐八拐顺着九曲回廊到了镜湖,不苦回头看了看奉九,小手指着湖面兴奋地说,“六姑姑,你看,多好看!”

    的确,满池的锦鲤,红白黄黑相间,有的呆呆地一动不动,有的费力地竖起身子摆着尾巴用嘴去够一朵朵的夏日清荷,灵动非常,日头照在池水上,泼辣辣地响动,真是“佁然不动,俶而远逝。”

    以前它们都吃面包吃馒头吃配好的鱼食,今天给它们换换花样,吃个中式糕点,槽子糕。

    于是他们一人捏点槽子糕往水里抛。

    馋嘴的锦鲤呼啦一声迎了上来,各个把嘴巴张成一个大圆洞你撞我我撞你的互不相让,竞相吞食。

    没一会儿一碟子槽子糕都进水了,姑侄俩拍拍手,喂食的喂得尽兴,抢食的抢得开心,远远望去,好一副人鱼同乐图。

    慢慢地,奉九收起了笑脸,不苦也是,俩人呆呆地望着水面:原本的一池秋水明净澄澈,忽然一点点泛开一大片油污,而且渐渐扩散开来,面积越来越大,就好像油轮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