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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入怀,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来来往往的人偶尔好奇地打量,以为他们是在公共场所大胆暧昧的情侣。只是何方眉头紧蹙着,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个拥抱无关风与月,只是不清楚原因无法开口的他的安慰而已。
像是感知到了蛟蛟的情绪一样,何方的胸口隐隐传出一些刺痛,但他无暇他顾,眼前的情景下,只有蛟蛟才让他不知所措。
活了几万年的大妖此时气势全消,迷茫地靠在何方怀里,以此来躲避这个看似热闹实则冰冷无比的人间,往来皆不是同类,这种寂寞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她隐藏了几万年的脆弱。
好在何方的拥抱是暖的,消散了她的暴戾,最后她被何方一路牵着走出了海洋馆,避开了下午的骄阳坐上出租回到了酒店。
蛟蛟和何方坐在酒店的沙发上沉默着,何方烧了水泡了一包红茶,酒店的红茶包并不是什么上好的茶叶,但红茶的味道还是散满了整个房间,让人在渐暗的天色里感到一丝慰藉。
何方倒了一杯茶放在蛟蛟面前的桌子上,想了想,严肃地开口讲了个笑话:“冰箱里有五个鸡蛋,第一个对第二个说,哎,你看,第五个鸡蛋,它好像长毛了!第二个鸡蛋吓了一跳,赶紧对第三个说,你看,第五个鸡蛋长毛了,好可怕啊!第三个鸡蛋大惊失色赶紧对第四个说,不好了,第五个鸡蛋长毛了!第四个鸡蛋忍了两天终于忍不住了,对第五个鸡蛋说,老兄,你好像长毛了!第五个鸡蛋冷笑了一声,老子是猕猴桃!”
蛟蛟:“……”
“哈,哈哈,哈…”何方看蛟蛟没有反应自己干笑了几声,不死心地又讲了一个笑话:“有一个外星人,不小心掉到了地球上,正好落在东北,外星人上前跟东北人打招呼,哔,哔哔哔。东北人回答他,bb你嘛逼啊。”
蛟蛟:“……”
何方叹了口气,有点郁闷:“蛟蛟,我就会这两个笑话,实在没用的话,你愿意说说吗?刚才你怎么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哪怕我差点葬身海洋馆,我也只是有些担心你。
蛟蛟盯着茶杯里袅袅升起的热气,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是妖。”
何方扬眉,突然想起以前看过一个什么电影,周迅一脸惨白的妆容好像也这么说的。要不是眼下气氛严肃,蛟蛟又看起来有些低落,他甚至都想接一句:“怎么,你不吃人心也会老的吗?”
何方舔了舔嘴唇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点点头,做出一副我是称职的聆听者的样子。
蛟蛟叹了口气,好想之前的低落都随着这一声叹息消散在了带着红茶香的空气里,她又恢复了之前看什么都淡淡的样子:“我活了几万年,有交情的生灵却少之又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何方摇了摇头,妖难道不是群居的都喜欢独来独往?
“因为世间万物都有期限,大限一到就会消失在天地之间,我眼中的大多生灵都如同你眼中的蜉蝣,一生转瞬即逝,不去相识也罢免得给自己徒增烦恼。”
何方微微皱眉,蜉蝣是不是就是苏轼那个《前赤壁赋》里写的那个挺短命的小虫子?那在她眼中他是不是也…
蛟蛟没给他多想的时间,继续说:“笃笃是个例外,它们那个种族,就是你们现在所说的灯塔水母,它们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到了一定的年限又会回到幼虫阶段,如此反复,只要不受到外界伤害就能一直活着。”
何方突然感觉自己可能猜到了蛟蛟为何会突然情绪失控,因而眉头拧得更深。
“天地间之大,起初我从不在同一处流连过久,但这一生实在是太过漫长了,天地虽大却也终究有限,总有逛完走完的时候。我注意到笃笃时是我第三次去同一片海域,上千年过去了她居然还记得我,兴奋地围着我打招呼。”
“这世间能如此长命的生灵简直屈指可数,时间一久自然而然地就会产生一些惺惺相惜。笃笃很聪明,每次都能堪堪避开危险,它们那个种族只有她活得最久,我便给了她一丝妖气,所有对她有威胁的生物都不能靠近她。只是我没想到一万年间人类的世界翻天覆地,也没想到她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何方紧紧拧着眉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蛟蛟,非常无力,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身处这样的无力之中。就好像你是平时都理所当然地用小白鼠做试验的研究人员,突然有一天发现你的朋友跟你们实验室杀死的某只小白鼠相识甚久,甚至情谊上他们要比你和他之间都深厚,你要怎么开口去安慰你的这位朋友呢?
蛟蛟看到何方紧紧皱着的眉,勾了勾嘴角,靠近了些抬手按在他眉心凸起的地方:“你纠结什么,生生死死本来就是如此,刚才是我失态了。”
眉间一点清凉,蛟蛟的手指像是海洋馆装着海水的玻璃展窗一样冰凉,她勾着嘴角,角色对调地安慰起他来,好像他是一个缠着人讲故事又纠结在故事中无法自拔的孩子,何方无奈地拉下蛟蛟抵在他额头上的指尖,认真地看着她:“你别怕,也不用逞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