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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命魂魄,似是粉色的旋风中流动着金沙缠绕在她指尖,那时她说:“这销魂水味道特别,偶尔喝一喝也不错,命这个东西,反正我多得很。”
鋈乐就是在那时,忽然觉得这世间唯有眼前的大妖能与他聊得来了。
他从回忆里抬起头来,盯着沉默着的蛟蛟,半晌又忽地笑出声音来:“你是妖,我是佛,却要你来说教我,这怎么合乎常理呢?”
蛟蛟轻轻叹了口气,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似乎是无奈又似乎是怜悯。
随即又听到他说:“我送你一份大礼让你看清人间,如何?”
她摇了摇头:“随你罢。”
鋈乐手里仍然托着她的半颗心,细细地打量着,这妄留云上早就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了,那是白蛟的血液的味道,他对着她一笑:“怎么,你要回去了?”
蛟蛟淡淡地说:“是这么想的,反正还会再见,不如就此别过吧。”
鋈乐一只手拿着蛟蛟的心,一只手背在身后紧紧攥着拳,腕间早就流血不止了,但宽大的红色袍子掩盖了血迹,让他能做出一派悠闲地跟她聊着天:“白蛟,人间不适合你。”
蛟蛟傲然立在云端,细密的汗珠早就打湿了她脸颊边的长发,对着他的方向勾了勾手指,鋈乐手中的她的半颗心回到体内:“我的事也只有我乐意不乐意。”
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蛟蛟身影从妄留云上消失的那一刻鋈乐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云上,鼻息还留着浓浓的白蛟血的味道。
想到她来时一露面便以搅天灭地之势汹汹而来,下手又强势果断毫不留情的样子,鋈乐不由地笑了,好久都没有这么肆意地打过架了,笑着笑着忽然咳出一口鲜血:“啧,下手真重啊。”
初识蛟蛟时是在天山棋局上,扮作凡人的两个人在传说百年无一人能解的棋局旁相遇,互相看对方都十分不顺眼,她说他一看就带着不正经的邪气,他也觉得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令人生厌。
他坐在棋盘边一天一夜未解开棋局,正烦躁之际倚在树上看了他一天一夜的蛟蛟忽然笑了一声,挥了挥手棋盘上的白子黑子便从棋盘上飞起,瞬间化为粉末随风飘散了。
鋈乐从未见过有人挑衅他,气得眼睛都红了,那女人偏偏还一脸淡淡:“解了。”
鋈乐暴怒,顾不上扮什么凡人了,红袍一挥现了佛型,反正她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果然下一秒蛟妖现形两人打了三天三夜把整座天山毁成了一片废墟,最后也没能分出个胜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一晃几万年都已经过去了,是了,有她在世间几万年光阴也不过弹指间。
那若是她不在了呢?鋈乐皱了皱眉,不会,她必须在的。
上午的会一结束何方就迈着大步从会议室率先走了出去,边往出走边掏出手机,没有任何信息也没有未接来电,实际上开会的时候他已经忍不住拿出手机看过两次了,明知道什么都不会有但仍然希望手机屏幕亮起来的那一刻能看到她的只言片语。
回办公室的路上何方又拨了两次电话出去,听到的仍然是那句让人心烦的“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何方进了办公室“嗖”地一下转过身,跟在他身后的许惟一顿,愣了一下才开口:“何总,有什么吩咐。”
“车钥匙给我,我要出去一趟,下午可能也不过来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吧。”说完接过车钥匙匆匆出去了。
何方一路开车一路猜测着蛟蛟不接电话的原因,心里涌出了一万来种不好的想法都被他强行压下去了,他不停地安慰自己:“皎皎不是一般人,不会出车祸的,不会有意外,持刀抢劫不会伤到她的,她很厉害,她会指使锅碗瓢盆自己做饭,她还会飞,她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个时候何方居然开始庆幸蛟蛟不是一般人。
停到红灯路口的时候何方抑制着自己想闯红灯的想法,看着红灯的等待时间从53秒跳到52秒,操,一秒钟这么长吗?
一个小女孩抱着一束纯白色的菊花从人行横道上走过去,何方视线落到白菊上时感觉自己脑袋“嗡”的一声。
眼前忽然晃过一个场景,满眼的纸花纸钱和白衣,不知道是谁说过:“我若是离世,才不要纸花作陪,我这般容貌要白色的玉兰才能相配。”
然后是漫天的清香扑来,就像是5岁那年他目睹车祸时候的感觉,满身都是温热的液体,但那种清香似乎太多了,挤在一起浓烈得过分,甚至有些发腻。
漫天的白色玉兰花瓣飘落,有人在叫他:“何方,你什么时候回来。”
何方的手止不住地抖着,小指内侧的白色新月胎记突然发烫,他说不上来心里的恐慌来自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脑海中的场景究竟是否真实,更不知道如果这些都是真实的那又发生在什么时候。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不能再失去她。”
何方看了眼红灯上的倒计时,呵,27秒,他一脚油门从红灯路口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