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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字,笑着点头。
男人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灯盏,又道:“我见公子的灯盏,心生喜欢。不知公子有没有兴趣与我交换花灯?”
他提了提手中金色的灯盏,映枝才看清楚那上面的一道道朱红画痕。
刚才太亮了,又在高墙上挂着,没能看得仔细。
这根本不是个元宝灯盏,那灯纸上画着的明明是一条锦鲤。
那灯真的很明亮,映枝看它时甚至要侧着看才。
“我也很喜欢公子的锦鲤灯。”她道。
他的十指修长,递灯过来时有种良玉修竹似的美感。
映枝接过这灯,将自己手中的灯也送过去。
灯杆交换时他的指尖擦过映枝的手背,微凉的触感有些痒痒的。
“多谢公子成全。”他规行矩步,一本正经道,“在下姓余,家住长兴坊。”
声音波澜不惊,好似真的只如初见。
映枝忍住不笑出声来,却生出点坏心思,文绉绉地调侃道:“不必客气,余公子理当配鱼灯,此乃天作之合。”
岑瑜的手微滞,随即低低一笑,对着映枝说:“那公子提着莲灯,可是姓连了?”
映枝偏不如他意,面具下的贝齿轻轻刮着下唇,握着手中的灯,学着他道,“可没那么巧,在下姓枝。”
“枝姓?”岑瑜低头看这莲灯,又望向映枝,继续扮演一个余公子,“这个倒是少见,敢问是哪个枝呢?”
他的声音如暗暗流动的泉水,悦耳又低浑,撩拨过琴弦。
映枝一时愣住,与枝同音的姓有哪些?她一时竟然想不出来。
岑瑜左手负在身后,苍青的袖角摇动,闷声笑道:“总不能,是知之为知之的知吧?”
枝枝为枝枝……
映枝有种被连续叫了两遍名字的错觉。
岑瑜淡笑,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又紧接着道:“或者是,支支吾吾的支?”
三遍了。
映枝感觉耳尖开始冒热气。
她没有一次能在这种文字游戏中战胜岑瑜,索性破罐子破摔,十万分的不服气道:“是枝,木字边的枝。”
旁边的摊主书生却偏偏在此时插话:“是共结连理枝的枝?”
唰的一下,耳尖的热滚到了脸颊上。映枝一时语塞,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岑瑜带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那双眼中分明露着笑意。
“的确少见。”那书生作为一个旁观者,丝毫不入戏,还找起理由来,“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是、是啊。”映枝别别扭扭地接,清越的声音再也压不住,“老板先忙,我就先走了。”
说罢扭头瞪了一眼岑瑜,钟馗面具带在小姑娘的脑袋上,凶神恶煞。
都怪他,装腔作势就罢了,还敢戏弄于她。
书生笑道:“那二位慢走。”
他眼看着两人的背影进入人群,对身旁的妻子感叹:“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书生坐下编灯笼,一阵儿,他若有所思,突然发问:“我怎么觉着这两位公子之间有些不同寻常?就是感觉很微妙,难道是……”
他的妻子一边收着钱,一边哼道:“是你眼瘸,那明明是个小姑娘。”
*
人声鼎沸,头上的大红灯笼串成两串,高高挂起。金色的流苏碎碎地摇摆,让人想伸高了手去抓一把。
映枝看着那流苏,自顾自地往前走,身侧的侍卫偷偷瞄了眼跟在她身边的那位余公子,还有余公子手中的莲花灯,犹豫不决。
“公子,要不要属下……把他赶走?”
映枝的余光里,苍青的衣角被淡粉的莲花灯映着,光华晃眼。
“随他去。”映枝轻哼。
侍卫摸不准映枝是怎么想到,只好默默跟在一旁。
于是几人走过买烧饼的铺子,走过傩戏台,走过三家买花灯的彩棚,岑瑜依旧不言不语跟着映枝。
突然,映枝挑眉,好似心不在焉地问:“余公子,你怎么还跟着我?咱们萍水相逢,就不怕我坑害于你?”
岑瑜心知自己惹了小姑娘生气,当然不会随便就走。况且,他今日就是为她而来的。
他语气温和,摇头否认道,“在下久仰枝公子大名,或许公子是第一次见在下,而在下却已不是第一回见公子了。”
真是□□无缝。
映枝随性反驳:“哪个枝公子?是重名了吧。况且,我还带着面具呢,你怕是认错人啦。”
此话一出,余光里突然空空如也,身边人顿住了脚步。
子瑕做什么?
随即映枝也停下,稍稍回头去看岑瑜。
冰糖葫芦和芝麻香烧饼的甜味都带着嘻嘻哈哈,他却静静站在那里,在人来人往之间,在彩棚花灯旁边。
看不见神色。
人群如浪潮,从他身侧呼啸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