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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这才放下心来:“下次长宁公主要是再约你入宫, 枝枝要是不想去,娘给你想法子回绝掉。这提心吊胆的, 也不是个办法。”
映枝乖乖地点头,待李氏走后, 她见四下无人,就取过一只玉牌交给院中扫洒的侍婢,道:“明早去传信,就说我下次就不进宫了, 娘亲会担心的。”
侍婢郑重收好了玉牌, 映枝还左右张望几圈,又蹑手蹑脚回了屋。
天色渐晚,早睡才能早起呀。
*
秋日的清晨,白霜急急结霜, 一辆暗金织锦的马车从街道头匆匆而来。
车夫一身劲装,拉住缰绳。马儿四蹄踏动,没有发出一声嘶鸣, 只是鼻间和马身都冒着白汽。
“去敲他的门。”车中传来一道慵懒的男声。
“是。”车夫脚步稳健,三下叩响木门,声音回荡在幽长空旷的巷子里。
吱呀一声, 门开了。
李元善披散着头发,见到眼前的车夫,蓦地一愣,他微微抬头。
绣着繁复花纹的车帘被掀起,露出帘后男人的一双桃花眼。
寿王坐在车里,手中把玩着一柄折扇。
“见过殿下。”李元善赶忙行礼,一颗心却被提起来。
寿王殿下已经许久没来找他了,为何这大清早的却会出现在他门口?
李元善忽得想起自己披头散发,刚要开口道失礼,却被寿王打断。
“李翰林。”寿王讲话的调子如其人,带着拖长的腔和上扬的尾音,平日里听煞是暧昧缠绵,此时却阴冷到了骨子里。
“听闻李翰林近日可是风光无限,就连镇国公也青眼相待。”
李元善背后冒出汗,体温一蒸又冷了下来,被清晨的风这么吹着,冻得骨头都痒。
“国公爷只是想与下官讨教些诗词赋论……”
“呵。”寿王轻轻地笑出声,他伸直了长腿,叹道:“李翰林心怀大志,却屈居翰林院,实在是可惜。”
“不过,听本王一句劝。”他打开折扇,抚摸着上头的落款,隔着半掀起的车帘,一字一顿道:“把那亲事,推了。”
“靠岳家可不是一个好路子,难免被人戳脊梁骨。”
李元善的心猛地一跳,思绪纷乱繁杂,憋闷,委屈。
那他还能靠谁!前几日和他同样入殿试的榜眼已经领了官职赴任,而他这个状元却徒有一个虚名。
让人情何以堪?
寿王侧目看着他,丢下折扇道:“李翰林好好考虑。”
说罢帘子放下,车夫一抱拳,翻身上了马车。
李元善呵出一团团白汽,眼睁睁看着那马车就要前行,他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忽然扬声道:“殿下!下官、下官遵命。”
马车应声停下。
几息后,车夫跳下车,对李元善露出一个笑:“李大人识时务,殿下不会亏待大人的。”
李元善回礼,马车这次真的远去。他往后背一摸,中衣都被浸湿了。
优待亏待他不论,若是被寿王殿下记着……那他的前途也别想要了。
然而,在李元善上朝后,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不亏待。
身为天子近臣的参旨乞骸骨,梁帝提了另一位中书舍人做参旨,于是这空出来的位置,就突然落在了李元善的头上。
朝臣们嫉妒得眼都红,这可是天大的好运!
这么一道圣旨,得顶他们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十年。
年纪轻轻,出身寒门,就已是正五品,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李元善下朝时,还是懵的,他四处望想找寿王殿下,却不见他踪影。
身旁有个内侍不动声色地走过,对着他小声道:“殿下嘱咐,襄平侯家的四姑娘是个良配,请大人自行斟酌。”
但凡有点眼色的都知道此事不需斟酌,李元善头皮发麻,胸中的憋闷与委屈在此时都化作了兴奋。
入赘国公府能给他带来什么?仕途更顺利一点。
不过是个容貌殊丽的姑娘罢了,现在等着他的可是扬眉吐气、功名利禄。
要美娇娘?
哪里没有?
李元善脚步停顿了一瞬,回头看见身后镇国公愈来愈近的身影,露出一个矜持的笑。
*
早朝过后,江成回到家中时,气得不行。
“那李元善,今日在朝上刚升个官,就反悔了!”他冷哼一声:“此事怪我,算是我识人不清。”
李氏一听,诧异道:“什么?”
她眸中隐隐闪过怒意,眉头紧皱,沉默片刻,又开口:“不,此事怪我。”
“或许,我就不该动找人入赘的心思。”
江成一口气慢慢平顺下来,也道:“不过,男人都想升官发财,万一真得做了大官,欺负我们枝枝该如何是好。”
李氏很是惆怅,想到国公府这风光劲儿,两个姑娘的亲事却都没着落。
还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