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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站直身,低语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东市的街巷错综复杂,映枝被带出药堂时才反应过来。
谷雨呢?她来时的马车怎么办?
岑瑜看着犹犹豫豫的映枝,心下了然,淡淡道:“都已经安排好了,郡君不必担心。”
映枝恍然点头,和岑瑜一起上了马车。
外面看着朴素的马车,里头却装潢却丝毫不见简朴,映枝坐在软绵绵的靠垫上,就好像坐在了棉花堆里。
她坐马车时经常会感觉憋闷,严重一点还会泛恶心,可这辆车行动时却很难感受到颠簸,纱帘也十分透气。
映枝取出袖中的药方,薄薄的两张纸变成了四张,两张是原方,另两张是她在珍娘那里批注好的。
“子瑕,我今早给你递口信,并不是故意爽约的。”映枝递上纸,“我昨晚把这方子差不多修译好了,有几个药名不太熟悉,才想找同心堂的珍娘帮我看看,这样下次见你就能直接给你了……”
岑瑜垂下眼眸,伸手接过。
他今早看见寿王与映枝在一起,的确有些昏了头。但待到映枝进了同心堂时,就已经明白了。
可明白是一回事,而心中翻涌的不甘是另一回事。
不过现在却正好。
他才不会给他的皇弟以可乘之机。
“多谢郡君。”岑瑜收下药方,心里却一沉。
她这么火急火燎的,甚至连今日自己的邀约都要推迟,那更别说昨晚。
“郡君昨晚何时睡的?”岑瑜的手搭在茶杯边,低声问。
映枝老实答:“我忘了……”
岑瑜不说话,映枝眨了眨眼,小声补充道:“但、但应该不晚,谷雨,谷雨还醒着。”
其实她知道已经很晚,况且谷雨也不是没睡,而是睡醒了。
映枝暗叹,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撒谎了。
岑瑜的双眸凝着她,眼里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他沉默片刻,最终放轻了声音道:“郡君今后还是要早睡,为一点小事熬坏了身子,不值得。”
映枝捧着茶,认真道:“给子瑕的药方不是小事。”
旁边的香炉中燃了一缕醒神清心的香,淡淡地,萦绕在整个车厢里。
岑瑜端起茶饮了一口,搁下茶盏。他静静盯着盏中水面的起伏微澜。
他给她药方,只是为了方便约她下次相会,没想过这般本末倒置。
“与赴我之约相比,是小事。”
正当此时,一声奇怪的叫声从车厢前面,岑瑜背后传来,压过了岑瑜的回话声。
映枝伸头朝前方望去,岑瑜微微一滞:“郡君稍等。”
他掀起身旁置物盒的锦布,没想到那布下并非置物盒,而是一只精巧的笼子。
岑瑜扶袖一伸手,竟然从笼子里掏出一只白猫。白猫在他手中喵呜喵呜地叫,却不像寻常野猫那般四爪乱挥舞,反而乖乖地举起两个粉嫩嫩的小爪爪,被岑瑜放在了马车的案几上。
这是只异色瞳的白猫,一只眼金一只眼蓝,漂亮地不可思议。
“它是公猫母猫,叫什么名字呀?”映枝脸上的惊喜之色不予言表,“我可以摸摸它吗?”
“郡君可以摸。”实际上,岑瑜被问住了。
他昨日回东宫后,就立刻叫寇真去明惠宫的猫儿房讨了只温顺干净的白猫,却没有问这究竟是公猫还是母猫,也没有起个名儿。
岑瑜侧眼看见案边油纸包裹着的山楂糖雪球,抿了抿唇,口中还有淡淡的甜味,他轻咳两声,道:
“名叫……糖雪球。”
岑瑜淡淡斜一眼,一直站在旁边当柱子的寇真便上前一步:“回郡君的话,糖雪球是只公猫,才满半年。”
映枝一把抱过猫,动作敏捷又娴熟,她自小在山林中长大,摸过的动物不计其数。
她听到“糖雪球”三个字,噗嗤一声笑了,挠着猫下巴问:“子瑕,这是你起的名儿?”
岑瑜眸色幽深,挑眉道:“郡君何出此言?”
映枝捏捏糖雪球的小肉垫:“像子瑕这样的人,起名字不都喜欢从先人诗词里摘几个字,要么就要引经据典,总之很风雅。但糖雪球就……”
岑瑜看着案几对面的小姑娘与白猫,一人一猫说不上哪个更娇憨,便接道:
“就如何?”
“就很软乎乎的。”映枝已经开始在揉糖雪球又白又温暖的肚子,“像个姑娘家起的名儿,比如我。”
映枝扬起头,正好与岑瑜对上,他目光里带着温暖的笑意,映枝在此刻恍惚明白了诗中的那个词——
如沐春风。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铜铃叮叮,窗外街巷里热闹的叫卖声渐近又渐远。
岑瑜挑开帘子,往窗外一瞧,已经快要到胜业坊了。
“郡君可喜欢这猫儿?”岑瑜弯了弯唇角。
映枝两眼发亮,欢喜答道:“可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