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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瑜哑然失笑。
马蹄声嗒嗒,映枝见他不说话,赶快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径,虽然还没想到是什么原因,但先道歉再说。
映枝鹿儿眼眨巴眨,声音软软:“我明白错了。”
岑瑜见她这般模样,微冷的双目回暖,温和道:“映枝姑娘没有做错,是子瑕苛责了。只是……方才姑娘送了什么回去?”
“那个啊,你见过。”映枝见他不怪罪,松了一口气,又从自己的包袱里使劲摸出一个掉漆的旧木盒。打开来看,全是深深浅浅褐色的丹药。
“他平白送我们酒,我也不好意思呀,送个药丸聊表心意。”
映枝举着一颗药丸瞥向岑瑜,只见他静静凝视着自己,半晌说出一句:“姑娘心善。”
映枝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她被岑瑜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红霞飞上双颊,谦虚道:“师父搓的补气养血九转白日飞升丸,平时三个铜板都卖不出去。还是子瑕你提的好意见,我用玉瓶一装,大家都抢疯了。”
岑瑜颔首,展眉笑了。
“阁主,阁主,您看。”
兰闻正品尝着来之不易的仙丹,忽然听见有人叫他。他睁开眼,旁边的侍婢递来一块玉牌:“方才那位白鹿姑娘,将此物遗落在竹屏边的草地上。”
兰闻接来一观,那玉佩上书一个“江”字。
江?
他仔细翻看两下,陷入了沉思。
良久,兰闻朝婢女招手道:“速请镇国公,不,请长公主来……”
当晚,京城胜业坊的镇国公府中传出隐约的哭声,有仆从端着玉佩,呈到国公夫人面前。
“我们的女儿……”
“夫人莫哭,明日就求见太子殿下。”
初夏的清晨还不算炎热,太子别院里更是清净幽雅。
映枝坐在铜镜前,略有些僵硬,身边两个婢女正为她梳妆。她低下头瞧瞧身上的绫罗,却听得侍婢说:“姑娘莫低头,正给您绾发呢。”
映枝连忙抬起头,正看见铜镜里的自己。她大小长在山中,头发都是随便扎,胭脂水粉是一概没用过。深山里昼夜都凉,所以不论冬夏,她都披着白狐裘,里头穿着方便行走的棉布短衣。这等层层叠叠的曳地长裙,她只听师父说过。
侍婢又将香膏往映枝发间沾了沾,左右看去,面前的妙龄少女肤色白皙,鹿眼清澈,偏偏长眉飞鬓,楚楚动人里又带着点娇蛮味儿。
“姑娘怎得没有扎耳洞?”侍婢拿着一对紫玉坠子,对着那莹白的耳垂无从下手。
映枝沉默,师父从没在意过这些事。与其说是教养她,不若说是在放羊,还美其名曰:道法自然。
其实她知道,师父只是又穷又懒罢了。
“没事,那就先不带耳坠了。”映枝毫不在意,她舔舔自己的唇角,嘻嘻笑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呀?”
侍婢笑道:“现在就带姑娘去。”
正堂里,八宝圆桌上布满了菜肴,但桌旁只坐着一人,两边婢女为她布菜,勉强能赶上她进食的速度。
岑瑜下了早朝,迈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映枝用饭的模样从容利落,不管是软的豆腐还是脆的糕饼,小嘴一张,就瞬间消失在调羹上。
阳光照进来,把少女的睫毛染成金色。
映枝咽下口中的甜粥,抬起头,眼睛亮亮,向他打招呼:“子瑕早,今日我们要进宫献丹么?”
岑瑜的目光落在她的笑脸上,波澜不惊道:“映枝姑娘早,今日不去。”
“好吧。”映枝点头,“那什么时候进宫跟我说就好。”说罢继续喝起粥。
岑瑜沉默地坐在一边,长睫掩去墨瞳中的神色。他静静地看着桌边的少女,忽然想起了几日前的事。
世人将岐伯传得神乎其神,但只有自己知道,岐伯是他母后临死前交给他的底牌。
大隐岐伯,他母后的友人,通晓天文地理,能知古今万事,在他出生时曾预言自己及冠后必死无疑。
算算也就是明年,但万事……总有一线生机。
“子瑕,子瑕?”
岑瑜回神,看见映枝正举着小调羹贴在唇边。
他立刻挂上了温柔的笑:“抱歉,方才是我出神了。”
映枝随意询问:“子瑕出神到哪里了?”
岑瑜放在桌上的长指收拢:“只是在想些宫中闲事。”
映枝闻言,以为他在愧疚没有及时带自己进宫献丹,安慰道:“不用担心,我答应过你暂时留在山下,就不会出尔反尔。况且师父跟我说过要帮你的忙,我只用在十月大雪封山前回去就好。”
想到帮忙一事,映枝又有些无奈,子瑕至今没说要她帮什么,估计也是知道她帮不上忙。况且她又不是真仙人,别人许个愿就能实现?
师父平时闲得慌,就爱弄些虚虚实实的,还送她了三个锦囊,叫她不知如何做抉择,就打开一个。她本没当回事儿。但好巧不巧,还真有人找来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