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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积冰色的衣裳泛着淡淡霞光,而他的眼尾,更是为夕阳染成微微的红。
他垂眸,长长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阴影。
夜风微凉,他的衣袍轻轻摆动。
一如九天之上爱憎与他无关的神祇。
程彦打开房门,看到的便是这个场景,不由得怔了怔。
无论多少次,她都会被面前的少年所惊艳。
他的好看不止是脸,还有气质里的举动风华。
程彦走了过去,道:“你怎么在这?”
“裳姐姐如何了?”
李斯年抬头看向程彦。
程彦显然是刚睡醒,得到找到许裳的消息便急忙出门的。
她鬓发尚未梳理,微微有些散,身上的衣服也是急忙套上的,腰间的璎珞与肩上的披帛都未来得及挂上。
程彦对许裳,当真是上心得很。
只是不知,若他遭遇了这种事情,程彦会不会如今日紧张许裳一般紧张他。
仔细想来,大抵是会的。
程彦哪怕对他的感情仍不明朗,可他在程彦心中,依旧占去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位置。
哪怕程彦待他之情无关风月,也会因他的意外而分外伤怀。
李斯年笑了笑,道:“屋子里太闷,我出来走走。”
“至于许姑娘,我调弄熏香与伤药,让问棋给她用上了。”
程彦紧蹙着的眉头舒展了一分,道:“我去看看裳姐姐。”
说话间,她转身便要往许裳的房间走去。
李斯年伸手拽了一下她的衣袖。
袖子被牵扯,程彦疑惑回头,看了看李斯年,问道:“怎么了?”
李斯年道:“许姑娘的伤势太重。”
他怕程彦对许裳的身体状况期待太搞。
期望越高,失望便越大。
李斯年看着程彦又紧紧蹙起的眉头,斟酌着用词,说道:“三日内她若没有醒来,那么她以后,大抵也不会醒了。”
金乌西坠,残阳如血,将程彦眼角也染成一抹红。
程彦慢慢垂下眼,眸中有雾气在不断积聚,最后蕴成薄薄水气,在眼中转啊转。
李斯年眉头微蹙,只觉得颇为心疼。
程彦声音低低的,问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李斯年回答道:“我能做的,是治疗她身体上的伤。”
许裳是程彦最好的朋友,最知心的手帕之交,但凡有一点办法,他怎会让程彦如此忧心许裳的身体?
只是许裳伤得委实太重,又在雪地里冻了三个日夜,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机,军医们对许裳束手无策,也只有他,自幼用毒习医,才保住了许裳的命,让许裳尚有一线生机。
可这一线生机能不能让许裳醒来,他心中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而今陷入昏迷之中的许裳,是最安全也最危险的时候,她的求生意志,决定了三日后她是活死人,还是再度醒来,与程彦说说笑笑如往常一般。
“不过,她若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或者是心中的执念,你可以在她面前提上一提。”
李斯年拂了拂程彦有些松散的鬓发,温声哄着程彦:“或许,这些执念,能将她唤醒。”
“执念?”
程彦秀眉微动,道:“裳姐姐的性子最是平和不过,她心中能有什么执念?”
李斯年轻轻一笑,道:“再怎么平和淡然的一个人,心中也有意难平之事。”
李夜城,便是许裳的意难平。
李夜城待许裳好么?
显然是极好的,许裳出事之后,李夜城不眠不休寻找了好几日,这份战友同袍情谊,足以叫人心生羡慕了。
可许裳要的,是同袍之情么?
显然不是的。
她要的,是李夜城心中的一个独有的位置。
那个位置,在李夜城看来,如今住着程彦。
但也仅仅是李夜城的看来。
李夜城喜欢程彦,似乎成了一种习惯,习惯到他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喜欢下去。
李斯年摇头浅笑。
这些人呐,瞧着一个个都挺聪明的,偏在感情的事情上,一个比一个迷糊。
李斯年抬眸看着他的小翁主。
他是否应该庆幸,程彦在他的引导下,正在慢慢发现自己的内心。
“意难平?”
程彦思索着这句话。
经李斯年一提醒,她倒是想起了许裳隐藏得极深的一件意难平——许裳是喜欢李夜城的,尽管这件事情许裳自己都不曾承认。
可李夜城喜欢许裳吗?
李夜城待许裳极好,但是待许裳的好,并不代表着李夜城的喜欢。
程彦看了看李斯年,道:“我去找一下兄长?”
李斯年眉梢轻挑,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贸然插手,只怕会适得其反。”
许裳至今不曾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