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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死因。
可宁王那般聪明的一个人,谢家女心思又浅,以他的精明,怎会不知谢家女要杀他的事情?
宁王是自愿死在谢家女手上的。
郑公道:“愚不可及。”
也不知这一声愚不可及,是说宁王,还是说郑家女。
谢家女听此一怔,哭得更凄凉了。
往事涌上心头,郑公有一瞬的恍惚。
那个女人害死了宁王,竟还喜欢着宁王最爱的月下香?
当真是不知所谓。
郑公垂眸饮茶,道:“你的母亲喜欢月下香?”
李斯年颔首,敏锐地捕捉到郑公敛去的眼底的嘲讽之意。
“听郑公之意,郑公也颇为喜欢月下香?”
程彦问道。
郑公道:“倒不是喜欢,而是闻到这个香,便想起一位故人来。”
程彦看了看李斯年,又问道:“敢问郑公,那位故人是?”
郑公的目光落在李斯年身上。
李斯年像极了死去的宁王,只是少了宁王华满京都的年少锐气。
宁王更是像一把出鞘的剑,清凌凌的盛气似骄阳,望之能将人的眼灼伤。
而李斯年更为内敛温润,身坐轮椅,肩披雪白狐皮大氅,微露着积冰色的衣角,清风拂面,飘飘然若九天之上的谪仙。
郑公便收回了目光。
面容再怎么像,气质却浑然不同,而芯子里,更不是那个人。
那个人早就死了,死在漏洞百出的手法上。
郑公道:“李郎君的父亲,宁王殿下。”
程彦微微一惊,下意识地去看李斯年。
李斯年虽然极少向她提起自己的父母,但从那些只字片语中,她也能感觉得到,李斯年生平最恨的,便是自己的父亲。
而今他最喜欢的熏香,竟是他的父亲也喜欢的,恨屋及乌的情况下,只怕李斯年连带着将自己身上用惯了的月下香也一并恨了去。
程彦的声音变了味:“宁王也会制月下香?”
郑公含了一口茶,道:“不错。”
“他虽然会制月下香,但不大用香。”
程彦听此,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喜欢用香便好,若是宁王身上也带着月下香,以李斯年对宁王的讨厌,联想自己身上的月下香,只会恶心到不行。
郑公的声音仍在继续:“他喜欢将香送人。”
“当年他便是用一盒月下香,叩响了郑家的大门。”
听到这,程彦面色有些古怪。
宁王喜欢送人月下香,而李斯年的母亲最喜欢的便是月下香,这月下香,大抵是宁王送与李斯年母亲的定情之物。
李斯年的母亲爱极了月下香,宁王又会制香,然而李斯年的母亲身上却无月下香可用,由此可见宁王对李斯年母亲的态度。
若是真心爱极了那个人,又怎会连三五枚月下香都不愿意赠她?
程彦忽而有些明白,李斯年对宁王的刻骨恨意——宁王是负了谢家女的。
东风吹又来,撩起李斯年鬂间未曾束起的发,他肩上的狐皮大氅随着东风轻轻摆动,越发衬得他身材消瘦,遗世独立。
是遗世独立,便是孤寂无比。
有那么一瞬间,程彦很想抱抱面前永远冷静自持的少年。
程彦伸出了手,丝毫不顾忌屋里仍有着郑公林修然与郑余三人,将李斯年的手握在手中。
李斯年的身体并不算好,体温也比寻常人低上一些,到了寒冷冬日,他的手永远是凉的。
程彦紧紧握着李斯年的手,想用自己的体温,将他一贯微凉的手指暖热。
李斯年向她看来,她回以灿烂小脸。
窗外积雪自梅花上滑落,无声落在地上。
腊雪红梅,乃是冬日里最美的场景。
李斯年映着雪景,眼底的雾霾慢慢淡去。
李斯年与程彦关系的亲密并非秘密,在座众人无不知晓。
但知道是一回事,当面看到二人手拉手是另外一回事。
郑余长眉轻动,心中念了一句年轻真好。
林修然不自然地别开了眼,心中直说程彦伤风败俗,不知廉耻,若他林家的女儿在此,断然做不出这等丑事。
郑公见二人手指交握,眼底却是含了一缕笑意。
这便对了。
上天终于垂怜了他一次。
李斯年像极了宁王,却也不像宁王,他有着与宁王一样的经天纬地之才,也有着与宁王一样的儿女情长,却没有宁王的被情所困,断送未来,断送身家性命。
李斯年身边的安宁翁主,是他人生路上的启明灯,安宁翁主在,李斯年便永远不会意志消沉,如宁王一般,一世英名,毁于女人之手。
想起宁王,郑公一声叹息。
屋中一时无话,郑公静默片刻,又问李斯年:“敢问郎君,这个月下香,当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