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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故意哄自己,斟酌片刻,问道:“郎君有法子?”
可转念一想,面前的少年的才情心智,与他惊为天人的容貌是极度匹配的。
威威赫赫近百年的杨家,他说收拾就收拾了,位尊三公之首的丞相杨奇文,他说料理便料理了,甚至发动兵变逼李泓退位的崔莘海的倒台,其中也有他的手笔。
这样的一个人,说他有一百个心眼子也不为过。
即使如此,他当有自己想不到的法子来恢复他的身份,而今用当年之事威胁自己过来,不过是要自己给他行个方便,做些他不大方便去做的事情罢了。
这样一想,林修然心下稍安,便道:“郎君既是有法子,便告知老夫,老夫也好早日帮助郎君恢复身份,迎娶安宁翁主入门。”
李斯年眸光轻转。
这个林修然,倒是个比崔莘海杨奇文有眼色的。
也只能是他,才能将空壳子似的林家经营到如今的鲜花着锦。
李斯年道:“父王在世时,曾与郑公有些交情,大司农若是觉得此事棘手,便去找一找郑公。”
郑公名唤郑英华,是荥泽郑家的家主,他官拜右扶风,是京师三辅之一,掌列侯,司民生,做事端方,如今年龄大了,便被世人尊称一声郑公。
他的父亲宁王,年少之时曾拜在郑公门下。
郑公在右扶风的位置上坐了许久,对列侯们的事情最是清楚不过,按理讲,一个备受天家猜忌的宁王,他应该远离才是。
可偏偏,他不仅没有避嫌不见宁王,还将宁王收为自己的关门弟子,教授宁王骑射与政务。
年轻时的宁王,说句艳绝华京也不为过,在郑公门下久了,便引得郑家的女孩儿们对他芳心暗许。
郑公见此,便有意与宁王亲上加亲,将自己最宠爱的小孙女嫁给宁王。
可那时喜欢宁王的,不止有郑家女,更有一手遮天的谢家女。
宁王最后娶了谢家女。
宁王只觉得此举伤了他与郑公的师徒情分,与谢家女大婚之后,便深居简出,甚少与人往来。
郑公虽喜欢宁王敏而好学,但宁王与谢家女的婚事终究伤了郑家的脸面,他便不许郑家人再提宁王,只当做自己没有收过这个徒弟。
如今沧海桑田,宁王早已殒命,谢家女也成了过去,曾经爱慕宁王的郑家女,远嫁他方做了藩王妃,偌大华京城,唯有郑公仍坐在右扶风的位置,经年不换。
李斯年道:“郑公念在往日与我父王的情分上,或许会给大司农行个方便。”
林修然面上有些复杂。
他不是十几岁的少年郎,没经过事,对过往恩怨半点不知,他年过半百,风风雨雨走下来,宁王与郑公与郑家女的那些事,他也略有耳闻。
就宁王拒绝郑家女转娶了谢家女的那些事,他若用宁王的面子去拜访郑公,怕不是会被郑公拿着剑赶出来。
郑公之所以是郑公,并不是因为他年龄大了,被人尊称一声郑公,而是他是五朝元老,历经数位天子,地位尊崇,非常人能比,甚至三公与天子见了他,也要恭恭敬敬见礼,尊一声郑公。
三公天子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一个九卿之一了。
林修然看看李斯年,斟酌着说辞,犹豫着道:“郑公与宁王的师徒情分,早在数年前便断了。”
“郎君要我去求郑公,怕是颇为不妥。”
李斯年道:“大司农放心,我既然这般说了,便有我的道理。”
“大司农只管登门拜访郑公,若大司农被郑公赶了出来,只管来我这里寻晦气便是。”
世家的人,多是无利不起早,处事端方的郑公也不例外。
郑公之所以将备受天子猜忌的他的父亲收于门下,不单单是因为欣赏他父亲的性情才智,更是有旁的原因。
那个不为人知的原因,足以让郑公帮助林修然恢复他的身份。
林修然听李斯年这般说,只得应下。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他没有资格向李斯年说不。
夜色渐深,林修然怕自己的行动被外人得知,与李斯年说完话,便急匆匆离开了三清殿。
朗月高悬夜空,李斯年收了琴,转着轮椅走出三清殿,去长信宫找仍在沉睡中的程彦。
他本以为,李承璋好歹做了多年太子,吸收了崔莘海与杨奇文的势力,打的又是长公主毒杀天子,他为天子报仇的旗号,自然一呼百应,颇为难以对付。
他纵然早有打算,但也怕伤到了程彦,故而用香让程彦入睡后,便让罗三十将程彦送入长信宫下的地宫中。
大夏自立国便多宫变,历代的天子为了提防被人逼宫,便在宫殿下修了地宫。
长信宫是宫中的三大殿之一,太后的住所,地下自然也修有避难的地宫。
只是这地宫,只有历代的天子与太后知晓。
李泓是长公主发动兵变上的位,上任的天子恨他尚且来不及,怎会将这般机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