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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彦道:“四哥,我知道你从小做事便稳妥,但我不会因为你的稳妥,便把所有的事情压在你身上。”
她的坚强不是别人伤害她的理由。
她什么都有,不代表别人可以随意从她手中夺取属于她的东西。
说完这句话,她从李承璋手里扯过衣袖,大步离开。
程彦一身轻快出了明月楼,楼下花灯盏盏,李斯年坐在轮椅上,星光与灯光洒在他身上,他手里提着一盏兔子灯,斜斜向程彦看来。
“恭喜小翁主得偿所愿。”
程彦笑了一下,走了过去,道:“今日本翁主心情好,你瞧上的花灯,本翁主全包了。”
李承璋幼年艰难,好不容易熬出了头,根本不想看别人对他指手画脚。
书里的李承璋对女配没感情吗?只怕未必,他在与女配退亲的前一晚,也曾辗转难眠。
现在的李承璋对她没感情吗?
若说没有,只怕李承璋自己都不会信。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与谢诗蕴纠缠不清。
他是一代雄主,他不想看外戚专权,皇后干政,他要的,是一个绝对臣服他的妻子,一个安分守己的皇后。
可惜,她不是。
他或许会舍不得她,或许会放不下她,可他依旧会选择谢诗蕴。
程彦笑了笑,去华河放花灯。
往年这个时候,都是李承瑾李承璋李承瑛三个兄弟陪着她的。
李承璋素来不喜这些玩乐,一般会在明月楼饮茶等他们。
李承瑛性子急,买好花灯便往华河扔,李承瑾嘟嘟囔囔埋怨着李承瑛,一边把花灯摆好,写上心愿。
如今她与李承瑾决裂,李承瑛有了喜欢的人,陪着喜欢的姑娘猜灯谜,李承瑾这几日刚得了一本书,正在痴迷看书,也没跟她出来。
今年放花灯的只剩程彦自己,少了李承瑛与李承瑾的吵吵闹闹,程彦觉得有些没意思,随手把花灯放在河边。
花灯还未顺着水流往下飘,便被李斯年俯身捡起来了,李斯年写上字,才把花灯又放下。
程彦瞧了一眼,似乎是平安喜乐。
花灯晃晃悠悠飘远,程彦忽而觉得,今年少了李承瑛与李承瑾的灯节,似乎也不是那般枯燥无聊。
上元节过后,才算真正过完年,世人开始忙碌起来。
这一日,李承璋在李泓寝殿门口长跪不起,请求解除与程彦的婚约。
李泓气得半死,抽剑要杀李承璋,吴皇后伏在地上哭泣,白发苍苍的太傅死死抱住李泓的胳膊,声音沧桑:“陛下膝下有七子,长子次子薨于国难,三子不羁,五子文弱,六子七子皆稚童,太子若伤,则九州不稳,国本不安,陛下何忍?”
☆、第19章 第19章
第十九章
吴皇后伏地大哭道:“妾十五岁便跟了陛下,那时谢氏仍在,妾日夜提心吊胆,几经艰难才生下璋儿,只求陛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可怜妾只有璋儿这一个孩子,饶过他吧!”
李泓手指一颤。
谢家女与先废后谢元一样,善妒不容人,丁氏刚生下老三李承瑛,便得了快症死了,老三也险些丧命,他的母亲怕老三再出意外,便把老三抱在自己膝下养着。
出了这样的事,吴氏便如惊弓之鸟一般,刚怀孕时,怕遭到谢家女的谋害,便偷偷服用堕胎药。
服药当晚,她梦到自己吞食太阳,这样的梦持续好几次,她便没了堕胎的念头,只用绸布缠住肚子,又用鸡血充当月信,这才瞒下了谢家女。
转眼快到生产的日子,正巧吴氏的父亲新丧,她便以这为理由还家,在家中生下李承璋,又寻了给父亲守孝的借口,求谢家女让她在家中多待一段时日。
谢家女巴不得她一辈子不回来,便允了她。
吴氏在家待了三年,三年再回来,李承璋已经很大了,谢家女不好再下手,她与李承璋这才保住了命。
可尽管如此,她也落下了病根,此后再不能有孕。
往事涌上心头,李泓长叹一声,太傅崔莘海趁机夺去他手中佩剑,丢给一旁的卫士。
李泓把吴皇后扶起来,道:“我知道老四是你的命根子,可他做事实在糊涂。”
吴皇后哽咽道:“他终归是陛下的儿子,他若不是,陛下只管打骂,妾绝无怨言,妾只求陛下莫伤他性命。”
正月的华京仍在飘雪,吴皇后跪了许久,身上带着寒气,她话说得又可怜,李泓有些不忍,拂去她鬂间雪花,握了握她的手,牵她进殿。
吴皇后有些犹豫,看了一眼仍跪着的李承璋。
他身上落了一层雪,发间结着薄薄的霜。
李泓冷哼一声,道:“让他跪一跪冷静冷静也好。”
吴皇后只得跟着李泓进殿。
崔莘海向周围立着的小内侍使了一个眼色。
小内侍们忙去给李承璋扫雪,给他加上一件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