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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道:“娘,我真的没把这事放在心里。”
这会儿唐心早就和白鹤鸣去了京城吧?
国公家的独子,这会儿早封了世子吧?
唐心跟着水涨船高,也早就成了世子夫人。
凤冠霞帔,一品诰命,这才是她那样相貌的人该得的。
自己么?
不过是一点子痴心妄想。
人太痴心妄想,老天就会敲醒他,他早就醒了。
周大娘道:“以后,娘不在,你好生照顾自己。”
周嘉陵一颤:“娘,别说这话,我看这次的药效果不错,再多吃几剂您就好了。”
周大娘摇头:“陵哥儿,娘都要走了,你跪下,向娘发个毒誓。”
发什么毒誓?
周大娘惨笑道:“当年,是我逼着唐娘子发毒誓,此生不得嫁与你。现在,你也发一个,不管娘是死是活,你都不许娶她。”
周嘉陵并不意外。
唐心对他如此冷漠和凉薄,除了她有了白鹤鸣之外,自己亲娘从中作梗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他猜到了,只是没想到亲娘这么狠。
他不怨恨,天命如此,他一个凡夫俗子,无能更改。
况且他和唐心二人本就无缘,发不发毒誓也结不成夫妻。
他很痛快的跪下道:“我发誓。”
…………………………
周大娘一去,周嘉陵把衣物一收,剩下的旧书一本不留,全送给了同窗。
同窗不由得同情的问他:“一次失败,算不得什么,你这是何必?大不了三年再考。
你看咱们同窗,你不是年纪最小,却也不是年纪最大,成兄今年都三十了,不还在与你我并肩苦读?”
周嘉陵摇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先寻个营生,也好四下里走走、逛逛,也许过个三五年我还会再回来也说不定。”他心意已决,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县学。
一直混迹了两个多月,周嘉陵着实是吃了不少苦。
到此时方知,寡母一个人供养他读书,究竟承受了多少生活的苦难。
这些加诸于他身上的阻力和压力,并没有击跨他的斗志,反倒让周嘉陵对民生了解更多。
年底的时候,他投到府城一处人家做了个临时的帐房先生,只因这家即将嫁女,府里的人一时忙不过来,倒恰巧给了他机会。
几天过去,周嘉陵与共事的曹先生渐渐熟悉,叙谈间才知道,主家姓唐。
周嘉陵不由得想:真是巧,居然也姓唐。
但他并没多想。
他却不知,他所投人家正是知府唐棣门下。
…………………………
唐棣所要嫁的女儿就是三年前才认祖归宗的“唐心”。
“唐心”今年已经二十岁,唐棣以“爱女”为名,直说要将她多留几年。
可留到现在已经不小,实在没有理由再留下去。
好在这个“女儿”性情着实预顺,过惯了唐府花好月圆的日子,也知道自己身家性命全系在唐棣夫妻身上,若乖巧安份,一辈子衣食无忧。
是以她从无反叛之意,反倒曲意承欢,极力讨好唐棣夫妻。
唐棣夫妻商量许久,将她许给了唐棣的学生,三年前中举的举子潘渊。
潘渊三十二了,五年前丧妻,膝下有两子一女。
家境贫寒,也无心再往上考,只攀附着唐棣,在他手下处理琐事。
他虽才学有限,但好在为人圆融,性情又好,处事倒也利落。
最重要的是他对唐棣十分忠诚,唐棣对他很满意。
“唐心”对这桩亲事表示极为满意。
她很清楚的知道,以她的身份,能嫁给潘渊已经是极大的福份。
“唐心”要出嫁,唐商很是舍不得,他把自己素日攒的银子拿出来点了点,想给长姐再添置些东西。
因亲事在即,府中一派忙乱,他又因为这两年比从前听话,唐夫人对他管教便不那么严格。
唐商带了小厮,也没叫车,径直出了唐府。
没走多远,听见有人喊他:“小郎君。”
唐商一回头,见是个笑眯眯的中年男人。
看他那熟稔的表情,和自己好像很熟。
不,你是谁?
我不认得你。
唐商在家里“表现”良好,在外头却仍旧是衙内作风,他不屑的从鼻子里喷出两口气,高傲的一扬下巴。
曹先生上前行礼,还拉着周嘉陵。
他天生自来熟,和唐商有过两面之缘,本来是编外人员,却不见外的把自己当成了唐家人,和唐商倒是“相谈甚欢”。
三两句话之间,也不管唐商是什么态度,倒是先把周嘉陵卖了个底儿掉。
唐商打量了周嘉陵一回,不以为然。
能跑来当帐房先生的,一看就没什么真才实学。
说的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