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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人不可貌相,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天纵英才,所以医术出类拔萃?
顾知远笑了笑,有些狡黠的道:“不,养安堂素来以卖假药闻名。”
唐心:“……”
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哦,那我拣回条命。
而是:特么的,那我银子不是白花了?
三两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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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心挣了挣,奈何时运不济,一动就血流如注。
要说不害怕是假的,也不用旁人劝,自己先怂了。
她喘了口气,抬手轻抚腹部,细眉拧在一处。
要?不要?
当初不想要,是因为她真的想嫁给周嘉陵,不想让这孩子成为她和他之间的刺。
现在么,显然她和周嘉陵是不可能的了。
那这孩子便不再是阻碍,反倒成了某种希望。
唐心嘲弄又无耐的苦笑。
一想到周嘉陵被废掉的右手,唐心就深感罪恶,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颓丧。
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废掉惯常写字的右手,不啻于灭顶之灾。
有时候缘就是劫,真不如从未遇见的好。
她有什么错?
世间女子本就无依无助,她不过是想寻个可以攀附的稻草,借以安身。
周嘉陵又有什么错?
他也不过是想娶个漂亮、能干的妻子。
可惜他和她终究不得善终。但不管她如何痛悔,只要没死,日子就终究得往下过。
唐心咬了咬牙,道:“要。”
为什么不要?
不管这孩子爹是谁,但不可否认,是她的孩子。
她只期盼老天开眼,既然她如此命大,那就最好是个儿子吧。
将来可以替她顶门立户,不必因是女子,就一生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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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远替唐心施了针。
能看出他的确不太精于此道,不过是时势所逼,不得不为之。
以至于拔了金针,大冬天的,他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
唐心能感觉到渐渐止住,连腹痛都不那么剧烈了。
她刚要向顾知远道谢。
顾知远却用帕子细致的擦净额头上的汗,道:“你别谢得太早,我医术不精,本不该冒然出手。
实是情势危急,否则绝对轮不到我出手施针。
所以你们母子能不能平安,端的要看天意了。”
唐心苦笑了笑,道:“你都施完针了才说,是不想让我说谢了么?”
顾知远笑了笑,道:“人事已尽,天命如何,随它吧。”
唐心想得开。
生活一向如此讽刺,不想要的时候,它就是不离不弃,死死追随。
等你舍不得了想要的时候,它偏偏要弃你而去。
总之就是不如人愿。得之她幸,失之她命。
唐心整理好衣裳,对顾知远道:“小顾先生,我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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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鸣在济生堂里来回踱了大半个时辰,热汗消下去,变成白汽,最后像是冷硬的铠甲紧贴着他的内衣,又慢慢被他的体温捂热……
他惶惶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时耳中产生幻听,有人在他耳边说:孩子没了。
一时又有人说:唐娘子没了。
他简直心惊肉跳,脑海里除了血还是血。
正不知如何自处呢,顾知远推门而出。
白鹤鸣一下子抬起脸,炽热的目光落在顾知远脸上。
一个字都没说,却已经什么都问了。
顾知远神色淡淡的道:“小娘子无碍,只是需要静养。”
“哦,静养,静养……”
白鹤鸣重复着附和。
静养没问题,只要命没事,养几个月都没关系:“那……”
孩子呢?
顾知远有些不近人情的道:“孩子保不住。”
好像有道雷打到白鹤鸣脑门,震得他整个人都嗡嗡的响。
喉咙发涩,唇齿发干,他下意识的道:“哦……”
顾知远又道:“小娘子身体孱弱,营养又一直不好,因失血过多,母体受损严重,只怕以后子嗣上……嗯,会相当艰难。”
他脸上带着赤诚的同情,就差拍拍白鹤鸣肩膀,说一句“节哀”了。
白鹤鸣不以为然的想,你特么的安慰错了人吧?
唐心还能不能再生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断的是杨家的,不,是那小白脸的子孙,又不是断的我白家子孙。
可脑子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个女人,若是没有生育子嗣的功能,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个家的罪人。
就算她样样出挑,这回周家怕也未必肯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