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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8

      唐棣卖掉唐心的时候,唐心五岁,唐商三岁,正是将记事又不大记事的时候。

    可嫡亲姐姐忽然就没了,他不可能不起疑。

    唐棣夫妻给唐商的解释都是:你阿姐染了时疫,医治无效已经夭折了。

    就因为他们对这事十分忌讳,是以用人的时候就十分慎重。

    等到唐棣在京城里立足,宗族里有人寻过来,问起子嗣时,唐棣夫妇的口径十分统一:夭折。

    偏偏欲盖弥彰,这唐商对别的事都模糊了,单就对这事十分耿耿于怀。

    唐商不喜读书,反倒于吃喝玩乐上天然精通。

    唐棣没少用戒尺打他手心,柳氏更是哭劝多次,总不见效。

    唐商趁家人不注意,便偷跑出府,被守株待兔的祁三逮了个正着。

    他生得人模人样,又惯会花言巧语,装成个算命先生,三诈两诈,便将唐商的心里话诈了出来。

    唐商一肚子心事无人得说,反倒把个外人当成了知己,竟是竹筒倒豆子,说了个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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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十分不愤的道:“我当年虽是病着,却并没病得不省人事。

    阿姐哭求不要卖她,宁可不吃不喝也愿意跟着阿爹阿娘……磕得脑门都见血了,阿爹却铁石心肠,照旧写了契书。”

    说到此处,小小年纪的唐商便红了眼圈。

    他又道:“等我懂事,我不过是诈他们随口一问。倘或他们对我实话实说,我也不会怪罪……

    可他们非要说阿姐已经夭折。

    哼,是觉得我年纪小好哄骗么?

    好啊,他们哄骗我,我也哄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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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鹤鸣难得的感叹了一句:“我还当他天生废材,不可造就,倒不想还是个念旧之人。”

    祁三陪笑道:“是啊,如今只怕整个唐家,也就他一人还记得唐娘子。”

    说到这儿,祁三也有点儿明白了,他问白鹤鸣:“十七哥,你说唐大人夫妻是什么意思?”

    能什么意思?

    不管当年有多不得已,卖掉女儿就是唐棣的人生污点。

    只怕他情愿唐心是真的夭折,也不愿意承认她是被亲生父亲卖掉给人做了童养媳。

    祁三道:“我明白,这些有头有脸的人,颜面比命重要。

    可惜了的了,一家子相隔如此之近,也才将将百多十里地,竟然不能相认……”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白鹤鸣,一副很想知道“他对这事怎么看”的模样。

    白鹤鸣的脸上没什么神色,连唯一能看见表情的眼睛都微微阖上了,道:“休息一天,明天回陵城。”

    祁三应了一声,不再纠结唐家的事。

    唐家的事说到底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问:“十七哥弄到户部行文了?”

    白鹤鸣嘲弄的道:“弄不来就不回陵城了?”

    “嘿嘿嘿,那倒不是,我就是觉得十七哥这回从京城回来,好像不大一样了。”

    白鹤鸣冷笑一声,道:“扒了层皮回来,你说还能一样吗?”

    祁三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不会吧?”

    白鹤鸣懒得和他多说,只挥手让他下去。

    他在五台山“修行”了八年,也没修出个“佛性”出来,反倒是跟着寺里的武僧朝夕不辍的习了一身武艺。

    性情也越发坚韧,和那后山的石头一样钢硬,从来不知道转寰是什么东西。

    后来去投军,走的也是“没事还则罢了,有事别比比,直接干就完了”这样的路子。

    可回到京城,拳脚哪样也使不出来,还得亲自给自己戴上手铐脚镣,主动低声下气,逢迎讨好,百般献媚,赔礼道歉……

    他连对他爹都没“低声下气”过,这回倒是都用尽了。

    对仇人“太子殿下”也是如此。

    太子妃虽然说是把事情交给她,白鹤鸣也没报太大指望,可哪成想不过一夜之间,太子便召他相见,言语之间竟然大有鼎力相助的意思。

    白鹤鸣不蠢,太子殿下“站高台看戏”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他只想知道,长姐是通过什么手段,才换得了太子的回心转意?

    又究竟答应了什么丧权辱国的条件。

    临行前他急匆匆见了太子妃一面。

    太子妃只敷衍他:“我和殿下到底夫妻一场,有些事不是你想得那样艰难。事情已经办好,你也该走了。下回再回京城,阿姐替你订门好亲事。”

    白鹤鸣急着回陵城,也只能相信太子妃所说的“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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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心也并不知道她的生身爹娘就在陈州府。

    因着周嘉陵的回来,周大娘和孙氏商量:“依我说,要不就把他二人的婚事办了吧?”

    孙氏犹豫了许久,那句“好歹出了三年孝再说”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