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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轻轻的“嗯”响起,两人心中雀跃,面上不敢有分毫显露。
待下了马车以后走远了,两人才敢大口喘气。
白鹭抚着心口道:“咱们主子,太可怕了......”
黄莺回头看看,接着就把手上提着的食盒往她怀里一塞:“你把这食盒送回去再去打水,我去找丁容华,要是她愿意来开解开解咱们主子,兴许咱们主子能好一些。”
听见她说要去找丁容华,白鹭目光闪烁了一瞬,忙低下头道:“你疯了?!咱们主子那样丢丑的事情难道你要说出去?!”
“你才疯了!我当然不会说那事!”黄莺没好气道:“只是咱们主子本就是被罚不高兴,让丁容华来劝说不也很正常?”
黄莺想得挺好,只可惜连丁容华的面都没见着。丁容华的贴身宫女出来说她不舒服,连晚膳都还没用便躺下了。
那宫女叹了口气,诚恳道:“我们主子这会儿也是有心无力。”
话说到这份上,黄莺也没办法。刚转过身要走,忽然想到马车内不好闻的气味,忙拉住那宫女,腆着脸跟她借些熏香用。
“我们主子喜香,只是在行宫的时候都熏完了,您这有的话可否......我们主子心情不佳,今晚又得在马车中过夜,兴许点了香她今晚还能好好睡一觉。”黄莺赔着笑脸道。
“我们这好像也没什么香了——这样吧,你先回去,一会我们主子缓过来了我便跟她说,到时候凑一些给你送去。”那宫人又拍拍黄莺的手道:“你看你再留在这里也不妥,王美人还等着你伺候呢。”
来这一趟却没半点收获,黄莺勉强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
送走了黄莺,那宫女立刻便换了一副嫌弃的样子:“呸,什么玩意儿,还想让我们容华纡尊降贵去看她一个小小美人?多大脸!”
她拍了拍双手,好似要拍掉什么脏东西一般。回身进了房间,丁容华正坐在桌边用膳,见她进来,便懒懒地问道:“打发走了?”
那宫女不高兴道:“是呢,那死丫头,以为主子您好性儿就能随意差遣呢!把您当什么了?一点尊卑都不懂!”
丁容华随意地笑了笑,“算了,她们也不容易。”
“不容易什么呀,对了,那黄莺还想跟咱们要熏香呢!”
“熏香?”丁容华拿筷子的手顿了顿,脑中灵光一闪。
“是,说是怕王美人晚上在马车睡不好。”说到这儿那宫女扑哧一笑,“她也不想想,马车呢,怎么能睡好~”
丁容华拿筷子指指她:“促狭。”然后便搁了碗筷站起身来道,“我那里倒是有几枚安神香,你给她那儿送去吧。”
那宫女瞪大眼:“主子您还真给啊?!便是给,奴婢们那里还收着些零碎的,给她拿些就行,犯不着拿您的好东西......”
丁容华背对着宫女在妆盒的最后一层取出一个荷包,捏着那荷包,唇边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她从里面捏出一枚香丸,口中则温和道:“既答应了,又怎么能拿些次品充数?说出去岂不是咱们失礼?”
王美人,配得上我的好东西......
那宫女只觉得自家主子心太好了。掏出帕子接了几枚香丸包好,便给王美人送去。
笑着看她出去,丁容华将荷包重新系好放回,才对另一个宫女道:“取些皂豆,打些水来净手。”
摸了一下熏香的丸子也要用皂来洗手,宫女只觉得自家主子真是爱干净。
而那头一个人留在马车内的王美人则口中念念有词,凑近了仔细听才能听清她说的是:“都是贱人、都该死、她们都该死......”
更令她难受的是,即便已经清洗过了,可是她鼻间似乎还总闻见那一股若有似无的尿骚味......这一切都让她濒临疯狂。
但是两个宫女回来的时候,她却靠在车壁上,紧紧地咬住唇,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黄莺回来时打听到明日就要进入京城地界了,大约在明天的傍晚时分她们便能回到宫中。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个消息告诉王美人,冀望她知道明晚就能脱离马车,会高兴一些。
王美人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不久后丁容华的宫女在马车外说送来了熏香。王美人本就恨毒了黄莺白鹭害自己出丑,此时更误以为她们向丁容华告密,睫毛颤了颤,眼睛几乎恨出血来。
然而她还是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一字一顿地吩咐她们接了熏香,放进小香炉里面点起来。
待香燃了起来,她才重新闭上眼睛,忽然道:“你们两个,坐到门帘外去。”
黄莺与白鹭颤了颤,瞧着她隐在黑暗中的面容,俱都不敢多言,便挪了出去。
春寒未尽,两人身为宫妃身边的大宫女,虽衣着尚能保暖,可是夜晚暴露在室外便不好受了。
两人挤作一团取暖,心里对王美人自然也只有怨怪。就这样冻得面容发白,几乎一夜无眠,天不亮便悄悄爬下马车,绕着车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