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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宫女,明明没有一句犯上指责的话,也并不一味抱怨喊冤,只说自己主子性情直率,与其他宫妃如何姐妹相亲模糊了分寸,又如何因此不慎而触怒了康贵嫔,才被按宫规处置掌嘴。
一番话说得那是滴水不漏。
宫里果然卧虎藏龙,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深谙说话的艺术,沈珺悦觉得自己真该好好学学人家——把身边的宫女也调/教调/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呢。
那边还在继续掰扯,眼看着皇帝换了个站姿,手背在了身后,沈珺悦觉得皇帝估计也不太耐烦了,自己也是时候出场了。
一名美貌女子从石洞门内拐出来,只见她眼前一亮,步履轻盈如一只蝴蝶般翩然而至,立在那一丛牡丹花前,玉笋似的小手执了一朵开得正盛的花儿,大大的眼睛灿若星辰,冲着身后的人惊喜道:“玉璧快来看,这里的牡丹花儿开得真好!”
跟在后面的玉璧心里一阵恶寒,极力保持自然,装作担心的样子跑到沈珺悦身边扶住她:“主子,您身子刚好,可不能这样跑!”
成徽帝早在她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只是没有作声。此女长相甚美,饶是见惯了美人的他第一眼也不由得被晃花了眼。
主仆二人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看清沈珺悦的长相,女人们都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警铃大作。
没人知道她是谁。从三品以下的宫妃不需要去皇后宫中请安,她入宫那年年纪又小,再加久病在床各种年节宮宴都不得去,又不与人来往,现如今长开了,宫中能认出她的宫妃还真的没有。
玉璧本就紧张,此刻正好顺理成章地做出一副才发现皇帝的样子,马上害怕地跪了下去:“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沈珺悦便配合着显出惊讶的样子,素手半掩唇,眼睛若点漆,惘惘然而不知所措。
直到身边的宫女大着胆子扯一扯她的裙角,她才如梦初醒般白了小脸,忙忙地跟着跪了下来:“臣妾见过皇上。”声若莺啼,甜如浸蜜。
看她的穿着打扮,应当是宫妃无疑,可偏偏眼生得很。成徽帝自认没有认人不清的毛病,何况这样令人见之难忘的绝俗容颜。可眼前的女子他确确实实没有半分印象。
成徽帝看着她只用一对玉簪挽起简单发髻的发顶,抬了抬手,让李荣叫了起。
沈珺悦微微垂着头站起,束手站在原地,并不敢有多余的动作。成徽帝能看见她浓密纤长的羽睫翕翕扇动,脸色渐渐由白透出粉来,头也越垂越低了。
毕竟是第一次见到成徽帝,沈珺悦心里也很是忐忑,刚好本色出演了。
成徽帝内心哂然一笑。不可否认,他被这个女子实实在在地惊艳到了,也被挑起了男人猎奇的心思。
只可惜此刻并不是风花雪月的好时机,毕竟路婕妤还“晕”着呢。
成徽帝看了李荣一眼,可这回李大总管就摸不着头脑了。正琢磨皇帝主子这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见一架步撵急急赶了过来。
他一拍脑袋,得,先把这茬解决了,遂安排人将路婕妤抬上步撵,运回钟粹宫。
而成徽帝懒得再浪费时间精力在后宫女人之间的琐事上,便安排李荣领着余下的康贵嫔、林才人、邵才人等人去往皇后宫中分辨此事,丢下一句“此事交由皇后处置”,就大步离开了御花园。
走之前,又隐晦地瞥了沈珺悦一眼。
盛临煊一路回到乾泰宫,眼前总是浮现出那名陌生女子的样貌来。他从不觉得自己是好色之人,往日对男女之事也总是淡淡的。召幸宫妃,也不过是按部就班,翻了牌子纯睡觉更是常事。
然而今日他总算明白,宫里其他女子,从来没有入过他的眼;男人不好色,也只是因为还没遇到真正的绝色。
坐在御案前,看着书,莫名地又想到她见到自己时如受惊的鸟儿般投来的那一眼——惶惑,无助,欲语还休......越想越是心痒。恨不得立刻就知道她是谁,今晚就去她宫里看看她去。
又暗暗着恼李荣这厮怎么去了这半天还不回来,一点小事办得拖拖拉拉的,也不知道让他打听的事情都打听到了没有。
心浮气躁,书也看不下去,索性丢开手去。他站起来,低低地唤了一声:“飞鹰。”
一道鬼魅的身影不知从何处掠出,长相平平无奇的暗卫首领飞鹰单膝跪在成徽帝身前,双手抱拳道:“主子有何吩咐?”
盛临煊捏了捏眉心,问他:“承恩公府,如何了?”
“回主子话,承恩公府近日正加大人手在旁支、亲戚间寻摸十五到十七岁之间的美貌女子,其府中现已住进了三位表姑娘,由承恩公夫人亲自照看。据雪灵传回的消息称,这些女子每日除学习风月诗文之外,更潜心研习舞蹈,据闻有昭君之貌,飞燕之姿。”
盛临煊嗤笑一声,自他大开后宫以来,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就热衷于推敲他的各种喜好。他察觉之后,反而借此多次戏弄于那些人。
在大盛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