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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问起自己详细的计划, 林蓁却道:“要想上岛,就得从长计议, 不是一时半时就能走的。我还得先办一件要紧的事, 你们先按我说的做好准备,等我这件事情办好,你们才能出发。”

    说罢,他便将沈炼打听来的如何上双屿岛的办法对两人说了一遍,陈一松和杨三听后, 便一起悄悄离开,暗地里开始做起了准备。

    大约又过了四五日, 沈炼告诉林蓁,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妥当完成,上岛的日期就定在月底二十八。二十七日傍晚,林蓁早早回到家中, 将家门关好, 吩咐林柱、林武:“今日无论谁来,你们替我接待便是。”两人齐声应下,林蓁便回到屋中,在心中暗暗祈祷:“这件事关系着薛大人的性命, 文曲星啊,您一定要帮他度过这个难关。”

    祈祷完毕, 他躺在床上把眼一闭, 对沉睡的系统说道:“好了, 我现在想要使用我升到高级之后的第一个机会。”

    系统闪着斑斓的彩光, 但声音已经不再是冰冷的机械声音,而是换成了一个温润清澈的年轻男子,轻声问道:“你想让谁,看到什么呢?”

    林蓁深深呼吸了几次,回答道:“当今的首辅……张敬孚!至于看到什么,您听我仔细说……”

    此时的京城翰林院中,早已换了一幅景象,张敬孚自从把林蓁和徐阶赶走之后,陆陆续续又遣散了二十多名就在翰林院,却没有什么贡献的翰林官员,反而将地方上数位颇有政绩的官员提拔入京,到翰林院中供职。朱厚熜对他这一整顿大加称赞,其余的朝中官员却是议论纷纷,都说他是因为自己并非翰林出身,心中不忿,方才拿着这大明储相之地开刀。张敬孚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也不放在心上,反而下朝之后又直接跑到翰林院里去了。

    原来这些日子,由于桂萼已经身染沉疴,多日不来这翰林院,张敬孚还得亲自监督《大明会典》的编写。他做事一向亲力亲为,忙到下午时分,眼看天色已晚,刚起身想走,忽然太阳穴“嗡”的一声,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他还没有来得及喊人,就踉踉跄跄倒在了身后的太师椅上,接下来只觉四周一片黑暗,自己再也动弹不得了。

    张敬孚刚想挣扎,眼前却又忽然渐渐变得明亮,他心生疑窦,定睛看去,却见午门之前,三法司的官员昂然端坐,对身带刑具的一名官员喝道:“你上这种用心叵测的奏疏,到底是谁指使的,快点说出来,以免受刑!”

    这是前几天张璁亲自经历过的场面,他看着被押着跪在地上茫然不知所措的薛侃,心中升起了一丝得意,这一次,他肯定会把夏言扳倒,让他永远在皇上面前消失!

    谁知道,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大吃一惊,上一次他审问薛侃,确实没有什么效果,这也在他意料之中,可他没有料到的是,随后接连两次审讯,即使是在锦衣卫镇抚司诏狱之中,薛侃仍然咬紧牙关,坚持道:“此事与夏言无关,都是我一人所为!”

    张敬孚焦急起来,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然而,后面看到的事情更加超出了他的想象,夏言似乎也加入了审讯的行列,在公堂之上,他和自己找来的帮手,都御史汪鋐险些大打出手,而负责审讯的官员更是向他义正辞严的喝道:“首辅大人与此案有关,理应回避。”

    这样的变化对张敬孚来说极为不利,更奇怪的是,他并没见到一手促成此事的严嵩,只有他一个人在孤军奋战。最后,夏言虽然短暂的被关进了监狱几日,可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却开口要求审案的官员:“将案情记录呈上来,朕要亲自过目!”

    这个皇上看上去和当今圣上不太一样,似乎更年长一些,也没有那么精神,可是张敬孚却知道,他就是天子朱厚熜无疑。朱厚熜是何等聪明的人,他一瞧就明白,薛侃的供词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可是彭泽的口供却前后矛盾,变化不一。终于,认为案情已经十分清楚的朱厚熜召集群臣,将他张敬孚在薛侃上疏之前就让彭泽偷偷抄下,连夜亲自递交进宫的那份密疏当着百官的面拿了出来,众人一片哗然,对张敬孚这种背后告黑状的行为十分不齿,就在这时,朱厚熜敕谕三法司,宣判道:

    “薛侃出言狂妄,看似忠心,却实是妄生异议,惹至事端,法当重处!”

    “夏言虽拍案喧骂,公堂失仪,但念其被害所激,故特赦而不问……”

    “辅臣张孚敬,不能容人,嫉妒同辈,辜负朕所倚赖……命即刻致仕,不得回朝!”

    朱厚熜那一句“殊非朕所倚赖”在张敬孚耳边不停回荡,他冷冷的看着张敬孚,片刻便拂袖而去,群臣议论纷纷,千夫所指之中,张敬孚浑身激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他慌慌张张的试图辩解,却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

    四周骤然又是一片黑暗,远处终于出现了隐隐的光点,张敬孚睁大眼睛盯着那光点看着,却见林蓁身姿挺拔,脚踏踏浮动在空中的点点光斑朝他走来。

    张敬孚忽然又能说话了,他一边擦着额角的汗水,一边着急的开口问道:“维岳,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老夫就……就这么被逼致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