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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社学好了。”
林蓁在月儿家里看了半个时辰月儿养的蚕,心情好了许多,但他怕耽误了功课,只能离开孙家,往学堂走去。一进学堂,叶桂文正坐在斋房门口看书,屋里的孩子们都在握着毛笔练字。叶桂文把林蓁叫道斋房里,对他说了这么两件事。
第一,今年林蓁已经八岁了,虽然他五经不曾通读,但八股已经能够成篇,因为当朝有举神童的规矩,如果他想,自己可以把他的名字报到县学里,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略过林毅斋为之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县试和府试,直接去考秀才。
第二,就是有关他选择本经的事情。他们潮安县的士子大多以《诗经》作为本经,叶桂文和林毅斋,还有林家那两个考中举人的族伯的本经也是《诗经》,如果林蓁没有什么别的想法,那么叶桂文觉得,他也应该开始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习《诗经》上。
林蓁乍一听不用考县试府试,好像挺有吸引力的,但是首先他感觉自己如今还没太摸到做八股文的诀窍,其次,一般县试府试会在道试的前一年举行,林蓁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上场锻炼心理素质,模拟一下道试的机会。尤其是县试和府试的地点都是在海阳县的贡院举行,这更能帮助举子们熟悉熟悉贡院长什么样。更何况,如果他连县试和府试这么简单的初级考试都考不过,那就说明他学问还都还不到火候,那就彻底没什么必要去考道试了。
不过,这其中的利弊,他还是要好好权衡一下,叶桂文有帮自己争取这样的机会的好意,他也不能简单粗暴的上来就拒绝,所以,他客客气气的告诉叶桂文,举神童的事情请叶桂文先不要上报,他要回家想想,再做决定。
至于五经,他其实没有太多选择,要知道五经和四书不同,四书本来篇幅就少,四书集注,各种程文都已经泛滥了,对于其中的内容,大家一般来说也没什么太多的争议,可是五经却不一样,没有数代的积累,很难在本经上有什么突破。所以,林蓁也没想过要去挑战这种极限,选择一门周围根本就没人学,也没人精通的经书做自己的本经……
再说,其实自己挺喜欢《诗经》的,穿越前他是只工科狗,可他也有一颗文艺的心呀。何况说到《诗经》,《论语·阳货》里有这么一段:“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诗经》能得到孔子这么高的评价,选它做本经应该错不了吧。
林蓁对叶桂文一说,叶桂文也很高兴,不管林蓁是不是会参加“举神童”,在叶桂文心中他就是个神童,而神童的思维不一定和常人一样,万一林蓁坚持选个别的,那自己可就辅导不了他了,还得想办法给他另请高明……还好,还好,林蓁并没有想要剑走偏锋的意思,这孩子啊,叶桂文越想,越觉得林蓁的前途不可限量。
林蓁在叶桂文那诡异的笑容中,有点不知所措的拿上书篓想回到座位上去看《诗经》,叶桂文却又叫住了他,略有些激动的道:“哎呀!我险些把这事儿忘了!二毛啊,你可知道咱们这潮州府今年出了一位进士老爷的事么?那位新科薛进士和我还是个旧识,他呀,就住在离这不远的揭阳县。我听说他已向圣上请旨,不日就要回乡省亲,到时候,我一定要带着你去见一见他。”
这对于林蓁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他目前见着的学历最高的就是林廷相——举人。真正高中过的进士老爷,他还不曾见过一个呢!如果他能多向这位薛进士请教请教,说不定自己的八股文就能有新的进步呢?!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到了七月,那薛进士还未回乡,叶桂文的老父亲却染了疾病,叶桂文只得暂时关了学馆,回附近乡里去照顾父亲,这一去,可就到了第二年的三月。
叶桂文走了之后,村里的人们过完了腊月过新年,出了正月不久就到了该春耕的时候,一时之间还无人意识到村里少了个教书先生的严重性。但转眼春耕已经结束,社学再这么大门紧闭,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可是,乡下地方,到哪里再去找个先生呢?
村里总甲叫来村里有头有脸的人一起商议了一番之后,决定暂时请那位新中秀才的林先浩来暂时担任这社学先生一职,可他没想到,林先浩仗如今戴上了方巾,就十分瞧不上这个差事,以县中有人约他去开学馆而屡屡推辞,最后林老爹急了,说了句:“若是林秀才你实在没空,我便去找咱们族里林二毛他阿爹了,我听叶先生说他的学问原本也很不错,只是差了些运气……更何况他那儿子是个神童,说不定就是他教的好呢?”
那林秀才不听别的便罢,一听这个就不干了,他比林毅斋小个几岁,早早中了秀才,却没有林毅斋那么讨人喜欢。林毅斋长得斯文俊秀,平日又待人大方和善,在族里人缘比林先浩好多了。
自打林毅斋去年愿意教孩子们开蒙之后,镇上也有些有钱的本家亲戚前来请他,反正就是教教认字、写字,童生也够用了。林毅斋脾气好,对小孩耐心,整天笑眯眯的,孩子们都挺喜欢他,一来二去,这找林先浩教书、写东西的人就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