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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气色不好还是小事,孤的头发都要愁白了。”
呵,我信你才怪,齐锐摆出同情的样子“好心”宽慰,“这也是圣上对殿下的器重,殿下并不是胸中无物之人,圣上如何舍得您真的做闲云野鹤?便是为了孝道,殿下也要尽力完成圣上的嘱托才对。”
静王用余光打量着齐锐,却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一丝异色,好像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省吾说的对,只是孤力有不逮啊!”
你皇帝都干得了,现在跟我说一个户部你拿不下来?
齐锐完全“相信”了静王的话,谁叫大家都知道他是个胸无大志的闲散王爷呢?但该鼓励的还是要鼓励,随手几碗鸡汤奉上,静王则配合的表现出满满的豪情,“看来父皇是知道孤性子散漫,如果没有省吾先生这样的人在身边,终是一事无成,先生放心,孤一定好好跟着户部的诸位先生学习,唉,只是,”
静王刚表完决心,又一副怏怏之色,“平时在王府,倒不觉得世事艰难,但真的走出去了,才知道我大汉朝廷的国库,已经到捉襟见肘的地步了。”
这是要上戏肉?齐锐端起茶呷了一口,摆出倾听之状,但神情并不热切,静王对外演闲云野鹤,他在老皇帝跟前扮的可是一心回家尽孝的孝子,而且他奉旨到静王府来,也是陪王爷读书,并不是给静王当幕僚智囊,这越俎代庖的事,做了就错了。
静王长叹一声,“四弟到了兵部,清查了一番账目,才发现朝廷居然欠九边数百万银的饷银,如今是夏天还好一些,等到入了冬,饷银若是不能到位,只怕军心就在散了。”
静王这回说的是实话,安王一到兵部,就摆出大展拳脚的模样,偏偏兵部尚书夏皖病了,这下连拦着他的人都没有了,周世润一查之下,才发现单军饷一项,就有个大窟窿在,别说军备这些了,他直接上了折子弹劾户部,之后便抱着账本跟户部耗上了,不拨银子,他不走。
安王的这个做法,倒是在军中赢得了一片喝彩之声,大家都是有家小要养的,怎么可能光卖命不吃饷?
但户部却等于是被架到了火上烤,那么多银子,一时之间哪里凑去?
静王又一声长叹,“小五也快到开府的年纪了,他的婚事,还有王府,都是一笔开销,便是父皇从内库拨出了十万银,但那笔银子够干什么?”
齐锐静静地听着静王发牢骚,静王根本不会相信他,主意他是一个都不会出的,而且这所谓的抱怨不过是一种试探罢了。
静王牢骚发完,才恍然道,“瞧孤,虽然跟省吾相处仅有月余,但真的是把省吾当做小友了,这一打开话匣子便收不住了,”他哈哈一笑,摇着手里的折扇,“其实孤今天请先生过来,是有一事相求。”
“殿下只管吩咐便是,”齐锐听了一耳朵牢骚,巴不得静王赶紧进入下一个流程。
“是这样的,孤膝下有两子两女,长子周嵰省吾也是见过的,他到了开蒙的年纪,王妃舍不得让他出来读书,便由孤王闲着教着认几个字,但这终不是长事,”静王站起身,冲齐锐一揖,“先生才高八斗,孤想将小儿交于先生,还请先生不要嫌弃小儿愚钝,收下这个学生。”
啥?给你儿子当老师?齐锐咽了口口水,他把静王的心思猜了一遍,也没猜到他居然打这个主意,周嵰也就五六岁大,还是静王跟王妃的嫡子,交给自己?这是试探还是拉拢?
别人不知道,齐锐可是清楚的很,静王是要当皇帝的人,那么周嵰这个嫡长不出意外,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皇帝了,他做帝师?这馅饼似乎有点儿大,“只怕锐才疏学浅……”
“先生堂堂一甲探花,还教不了一个小童?”静王殷殷的看着齐锐,齐锐他也查的不能再查了,心机头脑都有,而且还是个极重感情的君子,这样的人教导自己的儿子,孩子才能不长歪,而且他的儿子将来又不用考状元,用不着学富五车,通达明理才是最重要的。
静王垂眸回忆着保成传出来的消息,皇上看重齐锐的,也是这一点,自己把儿子托付于他,也等于是在向皇帝表白心迹。
见静王长揖不起,齐锐忙双手相扶,“王爷既然不嫌弃微臣,臣自当竭尽心力,将小殿下教导成才。”
见齐锐应下了,静王朗声大笑,“去跟王妃说一声,叫他带着嵰儿过来给先生见礼。”
……
等送走齐锐,静王将云有道请了出来,“老师,您看齐锐这人……”
云有道沉吟片刻,“此子若是肯为殿下所用,殿下便得一臂膀。”
静王没想到云有道对齐锐的评价这么高,“老师此话怎讲?”在他眼里,云有道才是他的肱骨,其他人都只是臣属,可以用但不可以依赖。
“我观此子平素待人温和谦让,但胸中却颇有城府,且善于审时度势,”云有道说到此处,不由一笑,“看似个颇有风骨的读书人,实则么,”
静王细细咀嚼着云有道对齐锐的评价,这里头的词有好有坏,跟他对齐锐的看法又颇有出入,倒把他搞糊涂了,“老师的意思学生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