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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1

      句典故:“狱中无系囚,舍内无青州。假令家道恶,腹中不怀仇。”

    一时恶心,便将那纸抛在了地下。

    心底既分辨不出究竟是惊怕、悲凉、绝望、嫌恶还是愤恨,诸此种种,交杂在一处,反到平静下来了,只是默念道:“不过如此。”

    默默看了顾思林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走到殿前,自拔了簪管,将头上戴的远游冠向地下一掼,也不叩首,站立道:“陛下之前有旨,道要治臣的罪。臣已安心等了七八日了。今日陛下若还是不忍当廷下旨,便容臣回去稍事准备。”

    说罢转身便朝外走。皇帝见他如此行动,不由断喝了一声:“萧定权!”

    定权迟疑停步,却并未回首,只道:“臣在。”

    皇帝却一时也不知当说些什么,望向他的目光中竟有了几分怜悯,忽然记起他极小的时候,守在王府门口,见进来的不是舅舅,而是自己,便会转身跑开,那背影和今日并无两样。半晌方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定权心中想笑,张了两次嘴却终也没有笑出来,只道:“臣……无话可说。”

    亦不去理会一旁低头颤抖的张陆正,快步走出了殿门。

    皇帝将那本奏呈狠狠甩到案上,道:“退朝!”

    众臣早已看得呆了,听有司喊了两遍才如梦初醒。顾思林亦想随众行礼,方一起身,便觉膝头酸软,一趔趄便跪坐在了地下。皇帝叹气吩咐陈谨道:“你叫将军留下。朕还有话要跟他说。”

    定权一脚深,一脚浅,虽行坚壁御道,却如踏泥中。更兼胸臆间烦闷难当,走到嘉隅门外,终是忍不住倚门大吐起来。早上并未吃什么东西,此刻吐的皆是胆汁,嘴中只觉酸苦难当。吐完着手擦了一把眼睛,才觉得慢慢清楚了下来。回首望了望身后,只见百官都已散朝,却积聚在那里不再前行。定权亦无心去察看二王在否,强撑了全身的气力,拂袖去了。

    直到登上了轺车,才觉浑身酸软难当,既坐不稳,索性便倚在了车厢一角。又觉玉带碍事,索性三两把扯了下来,掷到一旁。昨夜被唤入宫,只道是为了今日朝会便宜,心中便已觉得怪异,直到此时方全然明白了。皇帝先以谣歌之事,引自己入彀,再叫大理寺查出通敌弊情来,逼得顾思林不得不上表请辞,待辞表一上,顺水推舟又应允了时,自已已经不能再说话了。紧接着翻出旧案,便是向众臣摆明了要废太子。臣工奸猾,连张陆正都见风变节,遑论他人?顾思林身在京中,到底离长州隔了千里,就算事先有些安排,自己这边什么都做不了,就趁着这朝局不明,犹疑观望的时候,新任的主将便有机会一步步将顾氏的旧部替换掉了。

    定权微微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只觉这样倚靠着,便无比安然。心中只愿这车,一生一世都不要停止才好,一生一世都靠在这里,就不用再去面对那些人,那些事。不用再去见顾思林,自己如何还有脸再去见他?“舅舅放心,此事我已办得妥妥贴贴了。”

    “舅舅,此事无论如何,我俱会一力咬牙担待。”

    定权突然冷笑出声,却原来自己的这副肩上,能担当的究竟也只有这么许多。

    虽则定权一辈子再不想下车,车子也终有行到的时候。周午见定权回来,神色难看,忙追上去问道:“殿下怎么不戴帽子?还有带子哪里去了?殿下,出了什么事了?”

    定权口气却温和得很,只道:“出了些事,你别问了。”群 号—7/86/09/98/9/5每日更新

    径自回了自己正寝,方进宫门来,见夕香手托铜盘,其中是盥洗的残水,见了了自己连忙行礼,心里一动,皱眉问道:“顾娘子才起么?”

    夕香行礼道:“是。顾娘子昨夜一夜没睡好,今日便起得晏了。”

    定权点头道:“你叫她先不必梳妆,我便要过去。”

    夕香方觉奇怪,定权却已经去了。

    阿宝果然只梳了头,粉黛未施,见定权捧了一只窄窄漆盒近来,忙要行礼。定权笑道:“不必了,你坐吧。”

    阿宝见他眉宇间颇有些倦怠的神色,一身上下却打扮得十分清爽,低声问道:“殿下散了朝了?”

    定权点头道:“散了,过来看看你。”

    含笑上下打量她一番,道:“你还是这样素净些好看。”

    阿宝见他今日的样子,虽明明觉得奇怪之极,也不多问,展颐微微笑道:“这是什么?”

    定权将那盒子放在她的妆台上,道:“等一下告诉你。”

    一面伸手拈了她妆台上的眉墨,道:“你的眉毛太淡了些,我来替你画画吧。”

    阿宝虽不解,却也轻轻点头,“嗯”

    了一声。定权笑着拈起了画眉笔,在那墨上舔了两下,奇道:“怎么不挂色?”

    阿宝掩口嗔道:“殿下,这同写字的墨一样,要对水磨了才能用的。”

    定权笑道:“一时记不得,叫你看了笑话。研墨我不在行,你自己来弄吧。”

    阿宝睨了他一眼,将墨取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