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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如何应对,他已经慢慢退至了殿外。从寺中出来之时,寺外街上已经人声鼎沸,更有许多仕女杂行其间,发上簪着剪缯的艾草、石榴、萱草一类的应节饰物。道路旁的酒肆、商铺,瓦子之前,
因为车马在人群中容与拒前,定权只得下马步行,走了两步,看见道边卖角粽摊铺,才想起来早已错过了午膳的时间,驻足拣了几只角粽,一眼瞥眼还有樱桃煎、查梨条、罐子党梅、酿梅等等蜜煎和香糖果子,便忙又指指点点让贩者每样都拣了一包,随行侍从忙上前帮他提了。那卖果子的人见二人转身便走,一把扯住在一旁观看的阿宝问道:“这位娘子,你家相公还没有算账呢。”
阿宝刚开口道:“这不是……”
便闻定权回头道:“正是,钱款都是我家娘子掌管,你问她要便是。”
几个侍从本来有代为付款的,看见主君胡闹,便不再干涉,只躲在一旁窃笑观望。他突然如此无聊,倒令阿宝束手无策,只得上前伸手道:“我身上无钱,不如把东西还给人家。”
定权连忙护住蜜果,示意随侍前去结账,在她耳边轻声笑问:“我给你的俸禄不够么?这孝敬主君的机会,别人抢都抢不来,唯有你还朝外推。”
又下令将角粽分给众人,自己揭破纸封,将蜜饯一一尝过,认真吩咐道:“这两样你收着,给我带回去,剩下的不中吃,不如一会拿去送人。”
阿宝怒道:“每包上都挖了个洞的,怎么拿得出手?”
定权想了想道:“那便赏给你罢。”
未待阿宝回话,摆手道:“街上不便,等回去再谢恩吧。”
阿宝哭笑不得,此处行人稍少,见他上马,只好怀抱着七八包蜜果上轿。又行了五六里,大约再入街市,只觉檐子在人群中左右避闪,便忍不住撩起帘幕一角,朝外张望,忽闻定权问道:“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么?”
阿宝向他马鞭所指的地方望去,见巷陌尽头,是一座朱门大府,街上虽已摩肩接踵,府门前数百丈外却有持刀侍卫把守,极为清净肃穆,看了看门外台阶及两旁瑞兽,道:“应当是王府。”
定权笑道:“不错,你看比起报本宫来如何?”
阿宝忖度着言辞道:“藩王之府如何比得上鹤驾青宫?”
定权调转鞭头轻轻敲了她的额角一下道:“胡乱奉承——这是今上当年的潜邸,如今的齐王府,比咱们那里可气派多了。”
见她抿嘴一笑,问道:“又有什么好笑的?你初进京是住在何处?”
阿宝道:“是城西。”
定权又问:“之前来到过此处么?”
阿宝道:“不曾。”
定权道:“繁华热闹之处尽在东城,没见识过实在吃亏,你说你应当如何谢我?”
因适才买果子一事已教他打岔了一番,此时阿宝倒也不觉得气氛拘谨,礼法严肃,遂还口道:
“殿下对京中这样熟悉,想来也不是第一次偷偷出来了罢?”
定权在马上俯身反问道:“怎么?你要写奏本参我?”
两人一在轿上,一在马上,一来一去对嘴对舌,已有道上仕女看见,不住指指点点,和同伴笑语。定权扬眉笑道:“你知道她们刚才在说些什么么?”
阿宝道:“还请指教。”
定权低头道:“她们是羡慕你家相公少年风流呢。”
阿宝一愣,却见他策马翩翩,行于轿边,脸上又是那副洋洋得意的神情,轻轻啐了一声,摔下了帘幕。
定权此行的目的却是京东一处巷口的两扇黑漆小门,既已行到,下马吩咐阿宝道:“你在轿中坐等便是,我有些公事要办。”
又对侍从下令道:“去叫门。”
那侍从上前打了十数下,方摇出来一个白首老翁,问道:“官人何事?”
侍从问道:“詹事府主簿厅主簿许大人讳昌平可在府上,我家主人访问。”
那老翁看了看定权,问道:“敢问尊上贵姓?”
侍从方想开口,定权已经答道:“敝姓褚,是许大人旧交,烦请通禀。”
那老翁问清楚了,又慢慢摇着去了,片刻,许昌平便飞奔至门外,见定权上下打扮,不好见礼,只得一揖,将定权让了进去。直到进了客房,这才倒身拜道:“殿下折节,臣万不敢当。”
定权随手扶了扶他,笑道:“不过今日无事,从宫中出来,顺道看看京中过端五。不想走得近了,便来你府上走走。”
一面撩袍坐了,四顾叹道:“京中有俗话,道是有发头陀寺,无官御史台。主簿所居既非太学,亦非乌台,不想也竟清廉如此。”
又道:“主簿不坐,孤竟是反客为主了。”
许昌平这才坐了,笑道:“殿下谬赞了,白屋贫寒,辱贵人折节,臣惶恐。”
定权道:“白屋亦出公卿,如此看来,亦未必不是宝地。”
许昌平微微欠身道:“殿下所赐符录墨宝,臣感恩不尽。”
定权看着他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