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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陆正不知道他是不是这几日入宫又受了气,无法可想,只得应道:“是。”

    定权又问道:“李柏舟空出来的位置,齐藩可是有什么动作?”

    张陆正思量了一下答道:“陛下一直说没有合适的人选,臣听闻朱左侍说,齐王那边倒是荐过两个,陛下并未应允。”

    定权点头道:“我总还是要想办法推你入省的。”

    张陆正摇头道:“此事需从长计议,如今且先静观陛下圣意如何。如今省中风波恶,臣一时倒是真不敢蹈足。”

    定权点头道:“你放心,我省得的。”

    默然片刻又道:“只是担了如此的恶名,给了他人如此的口实,若最终又为人作嫁,我实不甘心。”

    张陆正无言以对,只得偏转话题,谈了谈新寻到的几枚晋人手帖,定权这才稍有兴致,细细询问究竟是真迹或是前朝摹

    荆张陆正笑答来日奉上请他亲自辨别,又说起冬至当日群臣至延祚宫谒东宫的朝贺仪,这便无非老生常谈,说了片刻,才辞了出去。

    冬至次日卯时未到,定权便起身预备入宫去向皇帝请安。阿宝和蔻珠服侍他穿戴公服,见他满脸忧郁之色。阿宝到得他身旁已是三月有余,知道他平素最为难的便是面圣,每逢此时无名火最盛,也着意比往日更加了几分小心,免累得众人受无妄之灾。一行人直到目送他出了殿门,为他人簇拥去,方舒了口气,有了祸水东引的畅快。

    定权乘轺车直到禁城东门东华门外,入门后北向,转入了前廷交中廷的永安门,便见从旁走过两个着单窠紫袍,戴乌纱折上巾的人来。年长一人二十三四岁模样,眉宇之间颇有英武之气,本已腰黑鞓方团玉带,鞓上还加一枚玉鱼,显是加恩越级的御赐之物,便正是定权的异母兄长齐王萧定棠。一旁同行的皇五子定楷,按亲王服制佩金带,眼角稚气尚未消尽,却是年内新封的赵王,亦为当今中宫所出。当下兄弟三人见过礼,定棠便笑问道:“殿下可是要去给陛下请安?”

    定权笑答:“正是,既遇到了二哥五弟,你我同去不妨。”

    定棠点头道:“如此再好不过。”

    一路上定权定棠二人低声说笑,定楷依随在后,倒是一派兄友弟恭的模样。

    到得皇帝所居的正寝晏安宫外,三人整肃仪容,恭立檐下。少顷,便有内监出殿通传说皇帝召见,将三人引入了暖阁。因为冬至方过,按制旬休,七日内并不设早朝,皇帝起的亦比平素晚了些,此时方准备早膳。见定权等进入请安,便笑道:“想你们也还没用过早膳,过来陪朕一起吃罢。”

    忙有宫人前来移案布箸,通传膳所,为三人在皇帝座下设席,三人谢恩后坐定,尚未举箸,忽闻帘珑摆动,衣香袭人,阁内含笑转进一个靓妆贵妇来,身着大红短上襦,碧色销金长裙,双裙带长垂至地,高髻未冠,一转插着十数支花头金钗,额上两颊皆贴着真珠妆饰的花钿,身后簇拥着五六个锦衣丽服的宫人。那女子进了暖阁,左右一顾盼,只觉脂粉荣艳,颜色骄人。太子三人忙复又起来见礼,口诵道:“皇后殿下万福。”

    皇帝却并无动作,只是看着她笑道:“你总算是插戴好了,我们可都不等你了。”

    皇后赵氏睨了皇帝一眼,妙目仍不失清明灵动,犹可想见当时风华。直走到皇帝案前,方朝他虚虚一拜,笑道:“妾齿长矣,忝居小君之位,不事严妆,只恐有污陛下圣鉴。”

    皇帝笑道:“却又来,朕的子童哪里会老。”

    皇后微微红了红脸,嗔道:“陛下,几个哥儿可都在眼前呢。”

    皇帝笑道:“子童对小君,这话引子可是你挑起的头。”

    三人待皇后与他同席入座后,方又重新坐下。定权见此情景,心知昨夜皇后是同宿在这晏安宫中,不知为何,心下漫生出淡淡厌恶。皇后落座后悄悄看了他一眼,笑问道:“太子一早便从报本宫过来,可是辛苦了。”

    定权魏亦躬身,答道:“臣不敢当。”

    皇后又转向齐赵二王笑道:“你们也是,大冷的天气,难为一大早就起来,多用些吧。二哥儿喜欢鲥鱼,恰恰你们爹爹这里今日有,算是你的口福。只是当心刺多。”

    又转问定楷:“五哥儿喜欢什么,叫你爹爹赏你。”

    定楷笑道:“我随二哥。”

    皇帝看着定楷屏退宫人,自己边挑刺边慢慢食鱼,笑道:“今日无朝,私服即可,何必穿得如此繁琐?”

    定楷投箸答道:“臣等并不知陛下赐食,所以未及更衣。”

    定棠看了看上首定权,在旁笑道:“我们知道殿下必着公服,是以不敢造次。”

    皇帝闻言,目光淡淡从定权身上掠过,便不再提此节。转口复问了定棠前日去南郊犒军的事情,又问定楷近日出阁读书之事。

    定权见他们夫妻父子,一派雍雍睦睦,独独衬得自己如同外性旁人一般,直觉得骨鲠在喉,随意吃了几口,也觉如同嚼蜡,不辨滋味。皇后笑着转了一眼席上,命宫人道:“太子平素爱吃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