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妈妈不是个好妈妈，在爱情与亲情之间，我选择了爱情。

    ……

    我从来没有跟你提过你外婆他们，是因为他们不配，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他们，当作陌生人就好。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和止戈能好好的，一生幸福平安。

    爱你的妈妈。

    这封信并不是特别的长，可扣扣却看了很久，一字一句，连标点符号都舍不得错过。

    看完一遍，她又看了第二遍，第三遍……

    直到视线模糊到一个字也看不清，她才停下来，眼泪砸在纸上，她连忙抹点，就怕留下痕迹。

    柒明君在信里说自己不是个好妈妈，可是扣扣却觉得她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会送她上学，会给她做各种好吃的，会纵着她的小脾气，还会在她生病的时候温柔地哄她吃药……

    是她太粗心了，一直不了解她妈妈的心情，还真以为深夜坐在走廊上看月亮的妈妈真的只是在欣赏风景。

    ……

    吸了吸鼻子，扣扣把信按照痕迹重新叠好塞回信封，视线转到身边的箱子上。

    雕花木箱不知道是用什么木材做的，散发出淡淡的檀香，扣扣伸手轻轻地拎住一点点布料，把红色嫁衣从箱子里拿了出来。

    凤冠霞帔，国粹永恒的经典，美得惊心动魄。

    绣工整齐精致，牡丹花丛间凤凰栩栩如生，寓意着荣华富贵，美满吉祥。

    指腹在舒适绵软的布料上扫过，金色丝线起伏不平，触感很好，一针一线，都是她妈妈的爱。

    扣扣也憧憬着，有朝一日，她能和顾止戈花烛之下，凤冠霞帔，人影成双。

    从此之后，日为朝，月为暮，顾止戈为她的朝朝暮暮。

    ……

    这时，放在床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扣扣眨眨眼，拿过来一看，是颜如玉发过来的消息。

    颜颜：是什么？是什么？箱子里是什么？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急躁。

    扣扣弯了弯唇，略一思考，把嫁衣放在床上摆好，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

    下一秒，她便收到了颜如玉满屏的感叹号。

    颜颜：！！！！！！

    颜颜：我的天！这是什么婚服，真的好看到爆炸！

    颜颜：阿姨给你准备的吗？阿姨好厉害啊！扣扣，我好羡慕你。

    ……

    扣扣抿唇笑了笑：是啊，我有个很爱我又很厉害的妈妈。

    颜颜：我超级期待你穿这件衣服的样子，一定很好看，红包我从初中就开始准备着，就等你到法定结婚年龄了。

    ……

    两人围绕着嫁衣又聊了一会儿，聊到最后，颜如玉嫉妒的差点没拉黑她。

    放下手机，刚把衣服收回箱子里，扣扣就隐隐约约听到楼下有动静。

    大概是爷爷回来了 ，她想。

    又看了嫁衣一眼，扣扣起身出了房间，虚掩上门转身下楼，朝楼下喊，“爷爷，你回来啦。”

    刚走到楼梯转角处，她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客厅中间的人不止她爷爷一个，待看清楚来人，她忍不住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嘴角梨窝深深，她加快速度，欢快地往楼下跑去。

    “顾伯伯，陆阿姨，你们也回来了啊！”

    说着，她抬脚向陆芷靠近，抬手开心地抱住了陆芷的手臂，却发现陆芷脸色极其的憔悴，人好像也比上次见面要瘦了不少。

    “陆阿姨，你身体没事吧？”扣扣收紧了手臂，担心地问道。

    自从她妈妈离开之后，她最怕的就是她爱的人生病了。

    陆芷摇摇头，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着眼前红润的脸蛋，她就忍不住想起顾止戈，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连呼吸都变得难受。

    扣扣还这么小，还这么单纯天真，对未来充满期待，叫她怎么忍心说出真相。

    “没事就好，陆阿姨你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不然戈戈回来也会担心的，哦，对了，你们为什么会回来？请假吗？那戈戈会不会回来？”

    好久没看到陆芷了，她不免话多了些，说到这里，她眼睛一亮，一脸期待地看着陆芷。

    戈戈一直不接她电话是不是为了要给她一个惊喜，不然她也找不到别的原因了。

    听到扣扣提起顾止戈，陆芷忍不住捂着眼睛，把头埋在站在她身边的顾淮肩上，压抑的抽泣声从指缝间流出。

    扣扣心头一跳，开始慌乱起来，连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僵硬了几分。

    顾淮抱着自己的妻子，看向扣扣，声音沙哑，“扣扣，我跟你说一件事情，你别哭啊。”

    他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可是效果并不大。

    扣扣心里的不安达到了最高点，脸上血色尽褪。

    顾淮的话熟悉又遥远，像是把她又带回了几年前。

    中考结束那天，顾止戈接了个电话后也和她说了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