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拉起她。

    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扣扣看到眼前的手往上抬了一点，她还以为是他要把手收回去。

    她一急，想也没想就直接抬手抓了上去。

    握住才安心，扣扣紧了紧手指才道，“走吧。”

    声音软软糯糯的，她只敢握住他的一根手指。

    放开咬着的嘴唇，扣扣仰头看着顾止戈，然后又心虚地别开视线，另一只手胡乱抓了抓头发，把欲盖弥彰进行到底。

    握着自己小拇指的小手温热，软软的，顾止戈的心也跟着一阵发软。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带着她出了门。

    背影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只是在扣扣看不到的地方，他嘴角上扬的幅度越来越大。

    要不是怕吓到扣扣，他觉得自己一定会笑出很欢快的节奏。

    小姑娘真是太软，太可爱了。

    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

    七夕的街上很热闹，人来人往，放眼过去，除了街边卖孔明灯、气球、玫瑰花等情人节热卖的摊贩，其余的，全是一对对的小情侣。

    扣扣拽着顾止戈的手指慢悠悠地在花灯下走过，泯然众人，看起来和其他情侣并没什么两样。

    放完孔明灯之后，两人又散了会儿步，不经意走到了河边。

    河面上，几叶小舟轻泛，舟边星光点点，水上飘着彩色的小莲灯，像载着满天星星。

    光倒映在水中，水波微澜，灯火明明灭灭，很是好看。

    离他们不远处的桥边摆了张米色的毯子，上面一盏盏小巧精致的莲灯摆放稍显凌乱，年迈的摊主叫卖着，旁边还坐着他的老伴儿。

    白发苍苍的老伴儿的面前摆满了小瓷瓶，瓶瓶罐罐的最右边，有一张引人瞩目的广告牌：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星梦压星河。”

    毛笔字如行云流水，龙飞凤舞。

    “买莲灯就送桃花酒，老婆子亲手酿的，情侣喝了美满，单身喝了招桃花咯……”

    桃花酒啊……

    扣扣骤然停下了脚步。

    感受到了阻力，顾止戈也跟着停下了下来。

    他顺着扣扣的视线往桥边看去，还以为她也想放莲灯，于是拉着扣扣走了过去。

    在摊前站定，顾止戈刚准备开口，扣扣突然出声了。

    “爷爷，请问这酒卖吗？”

    摊主被问得懵住了。

    酒是自家酿的，不值几个钱。

    莲灯是从市场批发的，倒是花了不少钱。

    七夕里，买莲灯的人很多，卖莲灯的人更多，买莲灯送桃花酒，不过是个噱头。

    这不买莲灯，直接想要买酒的，眼前的小姑娘还是第一个。

    摊主想了想，微笑着问道，“要不小美女买几个莲灯吧!”

    “买就送酒，也不贵。”

    扣扣略一思考，同意了。

    提着东西离开的时候，顾止戈又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皱着眉头看着扣扣问道，“想招桃花？”

    夜色很好的隐藏了扣扣脸蛋上的粉红，她摇摇头，认真地看着顾止戈的眼睛缓缓开口。

    轻柔的声音被晚风吹进了顾止戈的耳朵里。

    “不。”

    “我想美满。”

    情侣喝了美满，单身喝了招桃花……

    我不要桃花，只要美满。

    顾止戈眸子闪了下，步子一滞，喉结滚了滚却什么也没说，只转了个弯，把扣扣领到了河边，找了块没什么人的草地坐下。

    顾止戈刚拿出莲灯点上，扣扣就已经打开一瓶酒喝上了。

    这桃花酒入喉不涩，一口下去，滋味清甜，舌尖还裹着一丝丝桃花香，余味醇厚。

    和想象中的味道一样，于是她又多喝了几口，还给顾止戈也开了一瓶。

    “戈戈，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六年级那年，妈妈带着我去落镜寺摘了好几袋子桃花，还教我做了一坛桃花酒，就埋在我家院子的桂花树下。”

    “她说，要等我出嫁的时候，才可以挖出来喝。”

    “那坛酒应该味道更好，可她没喝到。”

    也许是酒精作祟，也许是周围过分的热闹反而会让人更脆弱，扣扣突然有点想她妈妈了。

    她也没哭，声音平静，可是顾止戈就是听出来她淡淡的声音里深藏着的难过。

    他接过酒，转身把莲灯放进水里，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学着扣扣的样子盘腿坐下。

    伸长手臂将扣扣揽入怀中，看着随着水流飘远的莲灯，顾止戈柔声安慰着她。

    “看到那几个莲灯了吗？”

    扣扣无声点头。

    “它们会把你的话带给于阿姨的，等到你出嫁的时候，我们就把酒带过来，于阿姨会喝到的。”

    扣扣额头抵在顾止戈的肩头轻蹭了了两下，轻轻“嗯”了一声。

    她压根没听出来顾止戈的话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