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连安慰的话，他都说不出口。

    她哭累了才睡着，紧闭着眼，嘴里还一声一声地喊着“妈妈”。

    已是半夜，月明星稀，顾止戈一个电话把夏毓叫了出来。

    路上，夏毓还在不停地埋怨，埋怨顾止戈是不是有病，大半夜的话也不说清楚，突然叫他赏什么月，也不知道月亮有什么好赏的？

    他想着待会肯定要狠狠骂顾止戈一顿，可是当看到顾止戈，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止戈。

    颓废狼狈，往日的意气风发、矜贵自信不见一丝一毫。

    走廊的灯光昏暗，顾止戈就坐在台阶上，他低着头，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右手还夹着一支香烟。

    “你什么时候会抽烟了？”

    “咔哒”一声，打火机冒出幽蓝色的光，烟被点燃，橙色的火星往上攀。

    晚风吹过树叶，也把烟雾吹散。

    “顾阿姨走了。”

    顾止戈声音暗哑道。

    夏毓被吓了一跳，他往前跨了两步，一屁股在顾止戈身边坐下，转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顾止戈没回答，他低头狠狠吸了一口烟。

    这是他第一次吸烟，忍不住咳了几声。

    “这烟好呛。”

    他答非所问，把烟夹在手指间，没再吸第二口，就这么看着，像是在发呆。

    可夏毓分明看到有什么从顾止戈脸上落下。

    一颗、两颗、三颗……

    顾止戈脑海中响起了柒阿姨和他说过的话：

    “止戈，你是不是怪阿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扣扣？”

    “可你要知道，其实成年人的道别有很多种方式，我们没有办法辨别哪一种是最好的，因为哪一种都糟糕。”

    “阿姨比谁都清楚，和突然的离开相比，等待死亡的过程更难熬。”

    “止戈啊，阿姨想拜托你一件事，替阿姨照顾好扣扣，无论是用哪一种方式，哪一种身份……”

    ……

    陆芷常年不在家，在顾止戈的眼里，柒明君也是他妈妈。

    柒明君的离开，让他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成年人深藏于心不得发泄的难过。

    眼泪是无声的难过。

    晶莹剔透的，反射着吊灯的光。

    让人看着也难受。

    夏毓小学的时候蹭过顾止戈一段时间的饭。

    柒阿姨的手艺很好，做的菜比他妈妈好吃多了 。

    他也没再说话，抬手拍了拍顾止戈的肩，拿过放在一旁的烟点燃，也吸了一口。

    “咳咳咳……”

    “是挺呛的。”

    安安静静地看着一根香烟燃完，顾止戈把烟丢在地上碾灭，看着天上的圆月，悠悠开口。

    “夏毓，我想带扣扣去帝都看看。”

    ……

    作者有话要说：　　“成年人的道别有很多种方式，我们没有办法辨别哪一种是最好的，因为哪一种都糟糕。”这段话是在加油你是最棒的里面看到的，很适合，算是对扣扣妈妈做法的交代了

    我没出息的把自己写哭了，所以如果你们要打我的话，来吧，我躺平了，绝不还手……

    今天更晚了，是因为，我今天去面试了很多家公司，抱歉哈～

    ☆、夜半

    B大历史成立历史久远，文化底蕴深厚，学习氛围浓烈。

    郁郁葱葱的大学校园，主干道上两边绿树成荫，建筑鳞次栉比，数学楼、信息楼、物电、化工……一栋挨着一栋。

    正是考试周，学生们都很忙，忙着复习，忙着考试。

    有些放假放的早的，现在都已经回家了。

    整个校园都很安静，几只鸟从高高的香樟树上飞下，落在草地上，认真地低着头一点一点的样子，不知道在啄着什么。

    它们的胆子很大，偶尔几个人有说有笑地相伴着走过，它们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只是往旁边移了移，头继续在草地上点来点去。

    图书馆前广场中央的旗杆上红色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彰显着热烈与奔放，扣扣站在升旗台前，仰着看看忽显忽隐的黄色五角星，觉得它亮得比太阳还要刺眼。

    扣扣控制不住地闭上了眼。

    正午的太阳光线很强，照在图书馆墙面的玻璃上反射着热度。

    顾止戈撑着伞站在她的旁边，低头看着她，然后往旁边挪了一小步，体贴的用伞帮她遮住了全部的太阳光线。

    扣扣睁开眼，转头看他，轻轻开口，“这就是我妈妈和爸爸待过的地方啊，很漂亮。”

    然后她又问，“他们其实很幸福对吗？”

    顾止戈抬手揽她入怀，“是的，他们拥有最美好的爱情，也有最美好的女儿。从始至终，他们都是幸福的。”

    扣扣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把头靠在顾止戈的肩头，松懈下来，把浑身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