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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诏,命薛成为辅命大臣,加封齐国公,辅佐幼帝。
这些年,薛成权倾天下,薛府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然而,这一切都与薛妍穗没有关系。名动天下,皇族贵胄、少年才子争相钦慕,天下女子艳羡的是她的异母妹妹薛二娘。
薛二娘名华棣,一出生就父疼母爱,万千宠爱在一身,容貌清丽,才情过人,十五岁行过及笄礼,便成为京中最耀眼的贵女。她的人生葳蕤璀璨,不识一点愁滋味。
京中传出笑话,薛府有二女,萤光与皓月,瓦砾与明珠。当然,皓月、明珠是薛二娘薛华棣,长女薛妍穗是那不入人眼的萤光、瓦砾。
薛妍穗冷笑,在这本《帝宠无双》的书里,女主是薛华棣,而与她同名同姓的原主薛妍穗是用来衬托女主清丽出尘、才情动人、至纯至善的炮灰女配。
所以原主薛妍穗长相明艳无双是错,过艳则俗,安静不争是错,懦弱无才,甚至她救济落魄时的原男主昌王都是错,小小年纪心机深沉,面目可憎。
先帝英年早逝,膝下仅二子,中宫嫡长子登基为帝,就是当今天子,幼子是宫人所生,封为昌王。太后不喜昌王,昌王刚满六岁,就从宫中迁出,进了王府,王府中上至长史下至宫女、宦官,都是太后的人。昌王小小年纪,活得战战兢兢。
到底是男主,昌王人小心眼大,为了保命,抱了辅命大臣薛成的大腿。
薛成为了名声,给了先帝唯二的骨血昌王一点庇护。他这人最重利益,当然不肯为了昌王与太后交恶,那点庇护也仅仅是让昌王活着而已,至于活得怎么样,他就不在乎了。
昌王深谙生存之道,不在乎薛成的敷衍冷脸,常常往薛府跑。彼时,昌王只是一个太后厌恶的落魄王爷,薛府的下人都能给他白眼受,薛成的掌上明珠薛华棣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只有原主薛妍穗与他同病相怜,挤出自己本就不多的衣食月例,悄悄的救济他。
如此过了几年,眼瞧着原主出落得越来越美,继母崔氏虽一再让人打压,让原主自己都自惭自己长得俗艳,但薛成子女不多,有心用原主与亲信重臣联姻。
崔氏不想让原主有翻身的机会,且那时候昌王前途渺茫,瞧着将来会一生惨淡,她便在原主为昌王送亲手做的御寒裘服之时,当场将原主拿住。
私相授受,四个字将原主的脸面踩在脚下,踏得稀烂。
薛成暴怒,大骂原主不知廉耻。继母崔氏趁势劝解薛成,以不能传出家丑为由,将原主许给昌王。
原主与昌王订了亲,她不在乎昌王前途暗淡,满心欢喜的等着到了年岁成亲,将来生几个儿女,过俗世最简单的日子,于她是最期盼与幸福的日子。
原主怎么都没想到,两年前,她十七岁,喜庆的嫁衣已经绣好。
礼部尚书忽然登门做媒人,奉上通婚书,为昌王求娶薛成第二女薛华棣,薛成含笑应允。
几日后,宗室中手握实权,容貌英俊的两位郡王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进了薛府,为昌王送上求娶薛二娘的彩礼。
原主到了这时候才知道昌王——她的未婚夫求娶她的妹妹,如遭雷击,她要找昌王问个明白,却被婢女打晕,锁在了屋里。
没有人理会她,也没有人给她解释一句,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做皇后的妹妹,忽然和她抢未婚夫?为什么昌王忽然变心?是她先和昌王定了亲,为什么除了她没人记得了,仿佛那是她的一场梦?
她被锁在黑洞洞的屋子里很多日子,在她快要疯了的时候,崔氏来了。崔氏连屋子都不愿踏入,似乎那里的肮脏会污她的鞋子,她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命令原主不要痴心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后告诉她不日就要进宫为妃。
崔氏很快就走了,临走之时轻飘飘的睃了原主一眼,那眼神让原主想到了厨役看笼中的鸡鹅。
原主浑浑噩噩的进了宫,封了贵妃,她进宫后,却一次都没有见过皇帝。她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嫔妃欺辱,宦官、宫女奴大欺主,她寝食难安,夜不成寐,年纪轻轻身子骨已被糟蹋的快不行了。她都不在乎,她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要问昌王一句,为什么要背弃誓言?
这次樱桃宴,原主打听到昌王也要赴宴,几乎将自己的钱财、首饰都拿出来打点,才将自己的名字列上了名单。
她终于见到了昌王,她躲在树枝后,隔着一段距离,昌王牵着马缰,薛华棣坐在马鞍上,他为她牵马。
薛华棣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而昌王一直含笑听着,眼神始终凝在薛华棣脸上,温柔如水。
原主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萎顿在地上,她最后的孤勇散得干干净净,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太清楚昌王的性子,身为天潢贵胄,却要仰赖臣子求活,外人面前,他温雅亲和,实则孤傲要强。在亲近的人面前,他连倒茶水都不愿,因为那是奴仆之事,他视为折辱。而他竟肯为薛华棣牵马!
原主捂着胸口痛不可抑,她输得一败涂地,她用尽力气都没有得到的东西,薛华棣轻而易举的就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