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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
躺在床上的栾清指尖微微收紧,在一片混乱声中醒来,刚睁眼便感觉头晕目眩。
她这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
身子又被人推了推。
“娘娘,娘娘,您快醒醒?”
幽幽地睁开双眼,栾清的眼神有些混沌,面前人影憧憧,瞧不真切,只能依稀地辨别眼前那人担忧的神色。
“秀春?”
栾清闭上眼睛苦涩地笑了,宁渊竟如此心狠手辣,在赐死了她后,还将她的贴身宫女秀春也赐死了。
秀春身着妃色白底的宫服,瞧着自家主子那愁眉苦脸地模样,想起今日自家主子因在皇帝面前状告楚贵妃,惹得皇帝恼怒,竟为了一个妃妾,责令皇后罚跪养心殿,心下也为主子感到心酸。
“娘娘,你别伤心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陛下方才还来看娘娘呢,可见还是对娘娘上心的。”
栾清还在为秀春感到伤心难过,听她这么一说,有些狐疑地睁开眼睛。
“秀春,这...这是哪儿?”
秀春也被问懵了。
“娘娘,这是您的中宫啊。”
栾清自言自语。
“我这是怎么了?”
“娘娘,今日陛下罚您在养心殿外跪一天,天气炎热,您身子弱,晕了过去...”
栾铃越听越糊涂,连忙止住了她。
“跪晕了?”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疼痛感传来。让她明白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境。
像是突然察觉出什么不对,她摊开双手放在面前。自从被打入冷宫后,她身边没有服侍之人,每天洗衣砍柴生火做饭,手上早就布满了生茧,可这双手却白皙柔嫩。
她挣扎着掀开被子,不管秀春如何阻止,一步一跄地走到铜镜前。身子还未痊愈,跌坐在地上。
定定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头秀发披散在胸前,清秀的脸庞有些憔悴,柳眉杏眼,白嫩的肌肤像玉瓷般,在油灯的映照下闪着光晕。
她摸着自己的脸庞,轻声地问。
“现今是何年?”
秀春跪在地上搀扶着自家娘娘,神情焦灼。
心想娘娘大热天中了暑,把脑袋给热坏了。正想请御医再过来瞧瞧,可栾清抓住她的手腕又问了一遍。
“回娘娘,宣景五年。”
栾清松手,怔怔地看着镜子,又像是望着远方。
那人登基第五年,是了,这一年他执意要进楚柔为贵妃位,太后起初不允,最后以立她为后作为条件而妥协。
家父曾不愿让自己入宫,可先帝遗昭不可违,她是逃不掉的。
做了皇后,她本想与各宫嫔妃交好,毕竟大家身居后宫皆不易。她曾经天真地以为那些喊她姐姐的是真的把她当做亲姐姐,如今看来,甚是可笑。
就好比这一次,她记得,若不是德妃在她面前肆意挑拨,她也不会一时脑热去状告楚贵妃。
以前她自恃是皇后,可她却算错了那人对楚柔宠爱的程度,她被罚跪在外整整一天,回来后就高烧不退。
也正是这一次,她在宫中养病的这些时日,流言纷出,明里暗里都指责她善妒。后来她才知晓,就在她被打入冷宫后,德妃在楚妃的扶持下,进了贵妃位。
栾清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老天,竟给了她重来的机会。
栾清在宫里疗养了数十日,宫中果然流言飞起,有说楚贵妃待人和善,却遭皇后妒忌,被皇后训责的。
有说皇后因不满楚贵妃独得圣宠,在皇帝面前故意抹黑楚贵妃的。
……
栾清倚靠在交椅上,从碟子里拿起一块玫瑰糕细细地嚼着,杏眸里未有一丝情绪。
听着底下跟她汇报这些事情的线人,她将手里最后一点玫瑰糕吃掉,拍了拍衣袖,抹了抹嘴上的残渣。
“继续盯着德妃。”
线人退下,一旁的秀春扇着扇子看着坐上之人。
娘娘自从生了一场大病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前她从未有这些心思,只要是对她好的,她就真心相待。可现在...
秀春有些心神不宁,手上的动作也略显迟钝,栾清侧眼一看。
“秀春,你怎么了?”
听到栾清喊她,她忙回过神来,她是栾清的陪嫁丫鬟,从小便伺候栾清了,所以有些话她也不会藏着掩着。
“娘娘,奴婢只是觉得您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噢?哪里不一样?”栾清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不愧是跟她时间最久的丫鬟。
“主子从前生性单纯,对后宫之人皆无防备,如今却懂得安插眼线。”秀春又想到什么,紧张地低下头。
“奴婢并非是说主子勾心斗角,只是...奴婢很开心主子能够明白。”
秀春从前经常提醒栾清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栾清因被栾父保护的太好,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