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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现在跳船还来及吗?
“他是不是浑身长刺,你一靠近,他就扎你?”班爷眼一眯,还真有点颜梁淮那种生人勿近的意思。
米安安叹气,“何止啊!他还缩壳里,谁拉他,他跟谁急。”
“所以我才找你啊,”班爷语重心长地说,“梁淮人不坏,就脾气倔了点,要真找个玻璃心的照顾,非给他扎成渣渣。我瞅着,你呢,消化好、复原强,合适得很!”
米安安:“……”就是说她皮糙肉厚,耐揉搓呗!
一小时后,站在颜梁淮屋外的米安安,脑子里全是班爷的话。
“创伤后应激障碍,坯体爱思帝(PTSD)听过吧?这不疗养着吗?能不能渡过难关全看你的了。”
“毕竟救命恩人,咱不能忘恩负义,对不?”
“他叽歪啥,你就当尊老爱幼,睁只眼闭只眼随他去。”
“完事班爷给你包个大红包,可好?”
米安安深深地吸了口气,挺起胸,叩响了门板。
里头这次应得倒是快,“钱托班爷转交了,其他也没什么事,请回吧。”
那声音,要多冷淡又多冷淡。
“给多了,”米安安扬声说,“我不是占小便宜的人,给你放门口了,麻烦早点儿拿走,免得被风吹没了。”
没听见里面回应,她又大声说:“我走了。”
颜梁淮从窗边往外看,果然见小家伙说到做到,爽快离开了。
推开门,脚边是只小纸袋,他俯身拎起来一看,里面除了他用来装钱的那只牛皮纸信封,还有之前见过的保温桶和一支牙膏状的药。
保温桶上依旧贴着字条,笔触圆润。
【药是班爷给的,抹了不留疤】
*** ***
“看什么呢?”谷小钊觉得,自打那人来了,米安安越来越奇怪了,没事儿就坐树丫上盯着坡上那小屋瞅,走火入魔似的。
米安安盘在树枝上,鞋被踢在一边,手里拿着捧松子,小松鼠似的磕着,口齿不清地问:“小钊,你听说过PTSD吗?”
“听过,心理病。”谷小钊站起身,伏在枝丫上仰头看她,“你现在连心理学都感兴趣了啊?”
米安安问:“你家有书吗?”
谷小钊:“应该有。”
“借我、借我!”米安安说着就要从枝头往下跳,吓得谷小钊连忙张开双臂要接她,可她灵活得像长了翅膀的精灵,硬是躲开他轻盈地落地,还做了个侠客帅气的定格,“开玩笑!我可是凝垄小飞侠。”
谷小钊:“……”
“愣着干嘛呢?快点,拿书去了。”米安安回头,一把扯住谷小钊的胳膊往他家的方向拉。
谷小钊脸都臊红了,嘴里说着“干嘛男女授受不清!”嘴角却翘了起来。
“男什么男,小屁孩一个,在我眼里就是雌雄同体。”
“米安安!”
米安安朗声大笑。
笑声顺着风传进窗里,颜梁淮伸手,拉起窗帘,将少年少女追逐嬉闹的画面隔绝在外。
房间里恢复冷清,只有米安安送的那盏灯,稳稳地发散着暖黄色的光。
他合上保温桶的盖子,拿起那支药膏拐进了洗手间……
其实米安安特别不愿意去的谷小钊家。不为别的,只因为一走进去就压力山大——
谷家是整个凝垄的文化巅峰,谷爸据说是被国家领导人接见过的科研专家,谷妈说起话来跟米安安兼职的电视台主持人似的字正腔圆。
据说他家在帝都有小别墅,凝垄这儿不过是祖宅,常年只有保姆杜姨跟谷小钊两人,夫妇俩极少回来。但只要你走进谷宅,还是能感觉到主人家深厚的文化底蕴。
这种底蕴令从小不爱读书的米安安,自惭形秽得很。
“你等等啊,”谷小钊挠着头,环顾书房四周的书柜,“我记得好像是在上面……”
米安安缩在书房门口,一步都没往里走。
“你也进来啊。”站在扶梯上翻看高处书脊的谷小钊招呼她。
“不了不了,我这种无知少女,走进来都是亵渎文化。”
“……”谷小钊扯了下嘴角,“书就是给人看的,不看才是暴殄天物。”
“这么多书,你都看啦?”
“没,挑着看了一部分。”
米安安由衷地表示钦佩,“小钊我是真服你,我看见这些书,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比起看书,我宁可沿着河道跑一小时。”
“有了。”谷小钊从高处抽出本书来,爬下扶梯递给米安安,“这本我也没看过,感觉专业性有点强。”
果然厚实,跟字典似的,米安安翻开看了眼,入目密密麻麻的小方块,顿时头皮发麻地合上了。
“谢啦,看完还你。”
“不赶时间,你慢慢看。”
米安安单手抱着书,挥挥手示意自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