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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渠琛叹了口气,把右手手里握着的话筒递给她:“你拿一下。”
钟意呆愣愣地接过带着他温度的话筒,满脑子的垃圾思想让她耳朵直发烫:“没事的学长,不用……”
从夹子夹着的几张纸里翻找了一下,何渠琛把倒数第三张第四章抽了出来,递给眼前的小姑娘:“不用什么?”
钟意接过那两页纸,大致扫了一眼,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用——你替我回去跑一趟,那多麻烦。
“难道你想背诵?”他向前走了一步,在钟意怔楞间从她怀里抽出自己的那支话筒。
全程手势礼貌,并没有碰到她分毫。
钟意拿着那两页稿子,干笑了两下,连忙否认:“不想不想。”
何渠琛笑着无奈地摇摇头,身子微微侧了过来:“你去试音吧。”
试音的效果并不好,依旧是那样,紧张得磕磕巴巴。
即使这偌大的操场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却还是没有办法站在主席台上说出几句完整的话。
她没有在别人面前丢脸,反而先在他面前丢了脸。
眼看着小姑娘的心理防线渐渐崩塌,何渠琛站在后面,抿住了嘴。
他在南华待了六年,主持升旗仪式五年。见过不少上台紧张的人,但他们大多数情况下通过看稿演讲和多站在台上练习,基本能在最后的上台的时候稳定发挥。
钟意反而是一个例外,越是练习去适应,越是慌而不知所措。
一点一点,恶性循环。
颤抖着声音回荡在整个学校上空,在她换气的间隙,他的声音像是救世主一般:“钟意。”
她几乎可以确定,如果他不喊停,那么她就会一直练下去。
钟意下意识地转身,只见何渠琛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何渠琛没料到她前一秒脑子当机,下一秒居然动作那么利落地转身,差一点就扑进他的怀里。
小姑娘的鼻尖离他的下巴只剩一点点的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的喉头悄咪咪地滑动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向后撤了一步与她拉开距离。
“你要不然试一下在主席台上来回走动,像是讲公开课一样,”何渠琛在空中大概指了一下主席台上可供她自由发挥的范围,“这样你就可以改变一下视线角度,来回走动缓解紧张。而且这样的话,演讲会比较口语化,可以带动一些气氛。”
“可是……”钟意的眼圈红了一片,“这样在主席台上来回走动不太好吧?”
“但这也是最好的选择。”
钟意沉默,算是默认了他的建议。
与其站在上面像根柱子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不如当一个真正的演讲者放飞自我。
又接着在台上按照他的意思模拟了几遍,效果也稍微好了一些。
快十点的太阳,渐渐地毒辣了起来。
站在没有阴凉的主席台上,又加上心急如焚,钟意的脑门上涔出了一层薄汗,握着话筒的手心也潮湿不堪。
“你不用练了,”何渠琛下到主席台下面,冲她招招手,“你对这稿子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下来休息一会儿。”
言下之意,你说不好只是因为你口语表达能力不行。
钟意噘嘴,一下子想不出理由反驳,走下主席台和何渠琛并肩站在阴凉处。
下课铃打响,眼保健操的音乐声响起。
钟意一向喜欢做眼保健操,对这种神奇的点穴之术有着浓厚的兴趣。
她双腿左右一弯,把夹子直接夹在了双膝之间。然后闭上眼睛,开始跟着按摩攒竹穴。
刚闭了一会儿眼睛养神的何渠琛睁开眼睛,只见小姑娘穿着校服的蓝色长裤,骑着那夹子,像是在模仿哈利波特。
盯着看了一会儿她认真闭眼做眼保健操的样子,他笑着摇了摇头。
眼保健操做完后不过一会儿,操场上的人渐渐多起来。几个刚刚得到获奖通知的学生也来到主席台前,和他们两个一同挤在并不大的阴凉里。
入场的进行曲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何渠琛低头看了一眼表,拿着话筒走上主席台。
钟意站在下面,偏着头仰望着他的背影。
即便是不知道多少次站在这里,她依旧痴迷于偷偷看着他主持的样子。
而这一次,她拿着同他手里一样的透明夹子,感受着和他一样的心情。
“本次在国旗下演讲的同学是高二六班的钟意同学,她曾多次获得市级三好学生、文明学生的称号,在‘南青杯’征文比赛、‘杨帆杯’征文比赛……”
这次终归还是不一样的,还能听见何渠琛在全校师生面前官方地一通彩虹屁。
等何渠琛把她的一连串光辉履历讲完,钟意甚至还有一些意犹未尽。
“下面有请钟意同学。”
热烈的掌声响起,她玩得比较好的那几个文学社其他年级的小朋友也跟着在底下瞎乱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