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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笑道:“该你了,你躲在这么后面干什么?”
在生人面前,钟意总是死要面子。
她深吸一口气,向前迈了两步。视线不受控制地扫视了一圈,她的心跳逐渐加快:“老师们,同学们,大……大家好……我……”
磕磕巴巴的,嗓音间每一个颤动透过喇叭,被放大得如此清晰。
唐遇站在方阵里,有些不安地总是回头看一看站在主席台上的那个身影。
接连试了几次,通过不停的心理暗示,钟意总算可以把注意力大部分都只转移到自己手里的那两页纸上。
齐时还算有良心,知道她这怯场的毛病,勉强同意让她站在上面念稿,条件是不要念得像Siri。
欢快地答应下来以后,此时的钟意恨不得把时间拨回去抽自己几巴掌。
她试读的这几遍,简直比Siri还要更Siri,活像是演了一出人与机器之间的双簧。
越是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她的心里就越慌。
脑袋不受控制地去模拟台下占满了人的样子,更是火上浇油。
次次错,遍遍错,心急如焚。
主持人也看出了她有些心急,耐心地等钟意试了七八次之后,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后背:“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们周一早上再来排练几次吧。你这样越是心急,越是容易给自己不好的心理暗示。”
即便何渠琛不主持下周一的升旗仪式,他也是会站在台下,听着她念完这篇稿子。
她可以在其他人面前丢脸,但唯独不能在他面前。
她拿着话筒的胳膊无力地下垂,微低着头,浓浓的鼻音里带着些哭腔:“嗯。”
结束排练后,唐遇已经在主席台的楼梯旁边等着了。看见钟意微红的眼眶,她上去就给了一个大大的抱抱:“没事的,你已经很棒了。”
总归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安慰话,离开对方的怀抱,钟意的心里还是闷闷的。
唐遇见她心情不好,也识时务地闭上嘴没有说话。只是一手拿着手机看自己的脆皮鸭,一手抚上钟意的后背,不时地拍两下。
坐在回家的车上,钟意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微博——
我真的很想努力,以至于能够站在你面前,证明自己一点都不差。
可是,这好难。
周一,知道钟意大课间要演讲,第二节课的老师仁慈地把她放了出来,让她好好排练。
尽管入秋,上午的日光一照,也未免有些热。之前也和设备室的老师商量好了,会在升旗仪式开始前半个小时再去找她借话筒,现在去又有些早。
只是初赛已经结束了,也不知道这两天地理教室还会不会不锁门。
她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拿着自己的夹子上了楼。
刚一推开地理教室的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钟意的手放在门把上,探进去了半个身子,看到那个固定位置上的人,愣了半天。
明明不过是周末两天没见,倒是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她蹑手蹑脚地进屋,把门轻轻关上。
昨晚她一时兴起,突然来了灵感,把稿子重新修了一遍之后发给了齐时。等发完之后才发现很晚了,虽然早上齐时回复已经把新稿交了上去,但她还是没有口语化地修改过一遍。
黑色的双开扣式文件夹里装着很多她打印出来的稿子,各种各样。
她想抽出放在最前面的那两页纸,但卡得有些太紧,连带着多抽了几张出来。
把稿子放平在桌上,钟意的心有点浮躁。她手上转着笔,在心里毛毛躁躁地把稿子读了一遍,把一些不太口语化的地方拿笔改了几下。
大概把稿子重新过了四五遍后,那个占据了她大部分注意力的人突然起身。
动作不大,也没有声响,却还是惹来她的目光。
何渠琛起身,拿着自己桌上的所有东西出了教室,把门轻轻地带上。
钟意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框外,突然想起自己还没读完稿子,重重地把头磕在书桌上。
啊——杀了我吧——
我只想做一个没有感情的点读机。
趁着教室里没人,钟意拿着自己的东西站上地理教室的讲台,把夹子放在讲桌上。她拿着手里那叠纸,在讲台上溜达来溜达去,情至深处戏精附体时还来一场现场表演。
咔——
地理教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正学着男高音歌唱家向前伸出左手,嘴巴张成“o”型的钟意动作瞬间僵硬,宛如一座雕像。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何渠琛一手支在已经被推开的门上,右手拿着两个透明演讲用夹子和一沓纸,脑袋冲着走廊冲外面说了两句话。
他又冲着外面点了两下头,扭过头来时,那雕像正好站在讲台中央。
雕像的头机械地偏了过来,两只眼睛尴尬地眨了又眨。
何渠琛愣了两下,身先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