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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颤抖着将她的手交到了贺之舟手里,第二天贺之舟就拉着她去民政局扯了证。
那时候她私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虽然知道是为了贺爷爷,但是想着他可能也是有一点喜欢自己的吧,毕竟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是最熟悉彼此的人了,她知道他喝粥只喝咸的,知道他喝酒第几杯会醉,知道他一到春天就会过敏起疹子,知道他最讨厌香水味......
眼睛因为长期盯着一个地方而干涩发痛,顾梦松开目光,叹了口气,反正是最后一次 ,也该好好做个了结了。
她把手里的保温饭盒抱进怀里,小心地保护好,下了台阶走进雨幕里。
贺之舟的病房在顶楼,和以前贺爷爷还没进icu前住的是一个,至于他为什么会选择住在这里——
顾梦想了想那一晚上就抵了自己一个月工资的高额住院费,大概是为了让她死。
算了,谁让她开车不小心,撞谁不好还偏偏撞了贺大少爷,简直就是自己找死。
可要是贺之州没有诈尸般地给她打电话,她也不至于一时分心撞上去。
但是后来问起来,贺之州只说他是不小心按错了。
顾梦没有理由去怀疑他的说法,因为即便是还没有离婚的时候,他就很少给她打电话,有事一般也是助理传达。
更何况是干干净净离了婚,又相安无事了小半年的情况下,他完全没有给她打电话的必要。
贺之舟不喜欢她,从来都不喜欢。
从她被贺爷爷接进贺家的第一天起,他就对她充满了敌意。
一开始她不明白为什么,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寄人篱下的自卑,让她不由自主地开始研究他的喜好,所有的一切都照着他喜欢的方向去改变。
他喜欢长头发的女生,头发从来没留过肩膀的她就慢慢把头发蓄到了腰后,高中那时候住校,也没条件吹头发,大冬天的她不是要比别人早起就是要比别人晚睡,只是因为这一脑袋怎么也不干的长头发。
她为他穿从前看都不看一眼的白裙子,戒掉对所有零食的瘾,为他学了一手娴熟的炖汤手艺……
后来她才明白,他只是不喜欢她这个人,与她是什么样无关。
但可能是舔狗舔到最后已经成为习惯,尽管认清了这个现实,顾梦还是会习惯性地去对他好,满足他的任何要求,帮他洗校服,替他跑步,给他做作业,甚至陪他演戏来挡那些无穷无尽的桃花债……
其实这些事都可以让别人来做,但是只要他开了口,她就一定会答应,并且每件事都做到最好,几乎是他身边随传随到的存在。
她没办法拒绝他的要求,就像这次,明明知道他没受伤甚至可能只是为了报复她先提离婚扫了他的面子,但她还是应下了,陪着他做完检查,照他的要求让他住了这间病房,也给他送了三天的饭。
但这是最后一次了,人总是要有底线的。
当时离婚虽然因为顾梦选择了净身出户所以财产分割得很清楚没有利益纠葛,但是,终归是不太心平气和的,他明显是有点被她激怒,结婚的时候草率,最后搞得两个人像是赌气闹变扭。
这不是顾梦想要的结果,她是认认真真冷静思考之后做出的决定,也希望他能是一样的,上次没能如愿,这次正好是个机会,过去这么久了总该冷静下来了。
顾梦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推开门走进去。
这是个单人豪华病房,基本的家具一应俱全,男人坐在靠窗边的沙发上,微低着头像是在看什么文件,灯光洒下来,勾勒出冷淡精致的侧脸轮廓,他穿了件浅灰色的毛衣,像年少时第一次见面的那样。
可这么多年过去,早就物是人非了。
听见动静,男人抬起头来,灯光在无框眼镜上一闪而过,镜片后那双眼睛漆黑暗沉。
“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听起来像是感冒了。
顾梦回过神,握着门把的手松了松,淡淡应了一声,走进病房。
贺之舟没动,看着她慢慢走过来,停在自己面前的桌子边,然后把保温饭盒放下,大概是太冷的缘故,端饭盒的手有些发红。
“你要喝的汤。”
她的声音听上去和记忆里好像没什么不同,可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
贺之舟瞥了眼饭盒里的东西,再抬起眼,盯着她:“我说的是,你炖的山药龙骨汤。”
顾梦和他对视,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声音也没什么起伏:“我家里已经很久不开火了,这家店我平常经常吃,味道不错,也很干净。”
贺之舟没说话。
顾梦把手插|进口袋里,平静地跟他说着她早就准备好的话:“贺先生,之前我不小心碰到了您的车,保险公司已经理赔了,但是您说不舒服,我也陪您在医院做完了检查,虽然没什么问题,但考虑到您——”
她停了一下,轻微地耸了下肩膀,“平常身体比较金贵?也同意了让您在医院里住几天,并且按您的要求每天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