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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路上不断安慰自己,小叔叔非池中之物,待在秦家才是埋没了人才,搬出去了好,搬出去自有一番海阔天空。
如此安慰自己,才将失落的心情收拾利索。
元和早早回来给罗敷铺好了床,伺候她换衣服的空档,“小姐,今儿田家叔叔晚上来给你留了个东西。”
罗敷正背对着元和卸耳朵上的耳坠子,小小一颗珠子衬的她皮肤越发的白嫩,听到元和的话也没停下,回身问了句,“送了什么?”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可没看,都给你收着呢,我去拿来啊。”
“嗯。”罗敷心中狐疑,下午见面的时候怎么不说,晚上走了却悄悄送东西,怪模怪样的,好生奇怪。
元和递过来只小盒子,青铜的扣,朱红大漆的身子,罗敷啪嗒一声打开,将盒中之物取出置于手心,托着在眼前瞧了半晌。
“一颗珠子?”罗敷前世里贵为侯夫人,王公贵族以“珠”为贵的风气,自然是知晓一二的,从前更是有“数万金珠,至五羊之市,一夕而售”的说法。
罗敷对珍珠研究不多,但手中这颗大而稍扁,细无丝络,应该是珠中珍品——珰珠无疑。
瞧着便让人心惊肉跳,这东西怕是不比今晚见到的那几张地契便宜多少。
罗敷如是想着,赶忙将珠子丢进了盒中,“啪”的一声将盒子合拢。
“晚上收了小叔叔礼物的事儿,跟谁也不能提起,知道么。”罗敷切切交代着元和一番,闹得元和也跟着神经紧张。
“小姐,小姐你走来走去的,闹得我眼晕。”罗敷正心浮气躁的找地方要给这东西藏起来,不然在外面搁着给别人惦记上了,又是一番惊天动地。
正觉得哪里都不合适,想着这么个大宝贝还是得还给小叔叔才好,突然听到娘在门外唤了句,“小鼎——”
☆、第五章
罗敷应了一声,将那盒子顺手藏到榻上。
“还没歇着呢吧?”
“没呢。娘,有事儿?”
“看你晚上喝酒上脸,给你端碗蜂蜜水,解解酒。”说着,用手贴了贴罗敷小脸,“倒是不像刚刚那么烧的慌了。”
“好多了的。”罗敷嘟囔着将娘手中的蜂蜜水一饮而尽。
罗敷娘细细瞧着自家闺女,罗孱都开始议亲了,明年也该轮到罗敷了。撇开自己的闺女怎么看都是好的不说,罗敷这模样性情,那都是顶顶出挑的。
这两年渐渐长成,府上又惯是娇养着她,秦家算不得什么大户,却把罗敷这通身的小姐气派养的足足的。罗敷娘心里极得意,照罗敷这样的条件,建南城里哪家的高门大户,都配她不上。
“娘,这么瞧着我,怪瘆得慌的。”罗敷摇头晃脑的撒娇,钻在自家娘怀里不肯抬起头来。
“娘,爹呢。”
“你爹——近来情绪不佳,你可不能惹事,叫他伤心。”她点了点罗敷的挺翘的小鼻子。
“不开心啊,因为三叔三婶亡故,爹好久不曾缓的过劲儿来,还有今天小叔叔离开,爹爹怎么未曾出言挽留呢,爹爹与三叔最为亲厚,待小叔叔一向很好的……”
“你小叔叔如今有大本事,咱们秦家想留也留他不住。”罗敷娘本想就此岔开这话题,三两下便搪塞罗敷一番。
“想留留不住与不想他留下来可是天差地别的,我看爹爹压根没动留人的心。”罗敷撇了撇嘴,这事儿爹爹做的太不地道。
“不准这么说你爹,他够苦的了……”
“什么意思?娘——你们有事儿瞒着我,爹爹如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就算得上苦了?”罗敷歪着脑袋,满是不解的问道。
“唉,告诉你也无妨。你爹从前做了篇文章,算是他得意之作。偶然得来的佳作,他与你三叔讨论过这文章诸般细节,不曾想你三叔将这文章剽窃了去,公然用作行卷拿去给锐王品评了一番,竟然很得王爷赏识,锐王亲自手书一封,将他介绍给淮南节度使,只待中举便可引荐入朝了。”
“献书者如云,本就没几分把握能释褐为官,如今或许要背上窃取他人成果的罪名。你爹,行卷也是找了锐王的。”
“三叔被引荐,爹爹为何没有动静?”
“娘也不知道,若不是在你三叔房中发现锐王亲笔手书,任是谁也不能想象,你三叔竟然做出这般举动。几十年的弟兄,真叫人心寒呐。”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么,罗敷有些难以消化,三叔真的会做出这样背信弃义之事?
前世里,爹爹所做那篇《朝宫遗恨》确实精彩非常,爹爹尤为喜爱,以致夜里仍能听到他时时吟诵其中字句。“朝宫”便是指秦“阿房宫”,当时的“天下朝宫”,爹爹借古喻今,以始皇之骄奢致王朝覆灭为引,娓娓道来,劝谏当权者勿失人心
“果然是请谒者如林,献书者如云。这样大的竞争面前,或者说在前途面前,兄弟情义都要摆在一边了。”罗敷缩在榻上,心思千回百转,憋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