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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遂只皱了皱眉,随即从容道:“奴婢必定竭力辅助皇后娘娘。”楚令沅亦起身领命。只有柔妃,一脸惊讶地看向太后,转瞬便垂下眼,漠不关心的模样。但太后却把她笼在袖口处紧攥的手看在眼里,笑而不语,转而对楚令沅道:“行了,你们别陪哀家枯坐了,皇后带着姑娘们去外面透透气吧。”
看样子是有话对皇帝说。
楚令沅突然不安,看向祁铮,他点了点头,便行礼告退,跟柔妃一前一后往院子里去了。她和诗情画意的柔妃一向没甚共同语言,柔妃又十分孤傲,省了面子功夫,相□□个头就准备散了。谁知柔妃竟道:“皇后娘娘可要小心了,某些人惯会专营,梧兮宫那一杯羹指不定就分出去了。”
这尖酸刻薄的话,清高的神气,楚令沅莫名想笑,还真是大小姐脾气,自个儿放不下身段又见不得别人好。一旁的冉凤遂如何听不出嘲讽之意,但面不改色,巧笑倩兮道:“奴婢得叨扰娘娘一阵子了。”
楚令沅笑了,心领神会道:“欢迎至极。”
柔妃淡漠道:“看不出娘娘还挺大方。”
楚令沅眨了眨眼:“本宫大方得很,柔妃想来随时都可以,本宫必定好茶好水奉上。”
柔妃移开眼,“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拂袖而去。
楚令沅看着她的背影嗤笑,果然是表兄妹,这调调跟祁铮学得真像。冉凤遂走来,邀请她欣赏荷花鲤鱼,她对身边的宫女道:“去拿点鱼食来。”
冉凤遂这才低声道:“福寿宫是从前太皇太后的寝宫,先帝爷跟太皇太后母子情深,这里的景致都是先帝爷亲手布置的,还修建了一座很高的洋楼作为贺礼。那时太后被册封为皇贵妃,冉家的皇太太后殡天后,太皇太后便封了个嘉贵妃抑制她,两人斗的你死我活,最后的赢家,自然就是现在的主人。”
楚令沅抚摸荷花,水里倒映着她不知何时变得娇媚多情的眼。
冉凤遂声音飘渺,“想赢总要付出很多代价,比如人命。娘娘知道皇上为何只举办冬猎吗?因为先帝爷第一次带他去春猎的时候,太后把何氏关在了洋楼,他得到消息悄悄赶回来,爬上洋楼最顶,却亲眼看着发疯的何氏跳了下去。”她抬头望向主殿后隐隐冒出的洋楼尖角,叹道:“真的很高啊。”
楚令沅心头刺痛,口唇发涩,她轻声问,不知道在问谁,“很痛吧?”仿佛生怕惊动了此地的亡魂。难怪,难怪他那么怕高,她无法抑制的陷入低落,忽然觉得不该让冉凤遂替她打听这些。她应该等他自己告诉她。
冉凤遂道:“皇上与太后有不可调解的矛盾,但肯定不止何氏,这就要娘娘自己去问了。”
楚令沅沉默了会儿,道:“太后今日到底所谓何事?”不可能只是为了敲打她。
冉凤遂看着她的眼神里竟带了点怜悯,“冉家有粮。”
皇帝和太后谈了很久,紧闭的大门像是笼子,困兽无声的挣扎。祁铮双手放在膝头,沉默的像是一尊雕像,只听太后缓缓转动念珠,站在一旁的顺嬷嬷似乎于心不忍。
良久,祁铮僵硬地站起身,漠然道:“儿子先行告退。”
太后盯着他,无情的严母,残存着几丝温情,“不管你怎么想,你终归是我儿子,唯一的儿子,就像孤周之战一样,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动摇大周的根基动摇你的皇位,包括五大世家。但我是冉家的女儿,我代表世家的利益,所以我警告你,大山不是那么好撼动的。”
祁铮背影挺直不肯回头,“他们早已经不是大山,里头已经败空了,他们是挡在大周面前的顽石,儿子只是要踢走他们。”
太后闭了闭眼,像是无比疲惫,声音却如出一辙的凌厉,“你总是这么任性!我原以为你跟琮儿是不同的,但我错了。他也以为他可以做到,他被嘉贵妃蛊惑,被先帝利用,对付世家对付冉家对付我!可结局呢?他死了!死了!”
祁铮转过身,直视太后,一字一句道:“朕不是他。”
太后青筋蹦出,念珠猛地断裂,哗啦啦散乱在地。
“我也不想你成为他!可很多事由不得你,土地也好,科举也罢,你若执意挑衅世家,哪怕是个女人,你也不一定护得住。你要知道,一个男人钟情一个女人,这在民间是美谈,那个女人会被所以人羡慕;而对于大周的皇帝,却是灾难,不仅仅是世家,整个朝廷都容不下她!你自个儿掂量掂量!”太后无力地坐回椅上,既嘲讽又悲凉道:“你比琮儿更聪明更果断,从前的你,应该很明白哪种选择对大周最好,可现在的你,可笑啊可笑,帝王,给得起那所谓的爱吗?”
祁铮的身影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中,脸色似乎白了几分,他艰难地挪动了一步,“可从前母后也不是这么教我的。“然后毅然转身推开门。
太后忍不住走下来追了几步,踉跄着跪倒在地,顺嬷嬷连忙扶起她,垂泪哽咽:“太后这又是何必。”
太后摇头,浊泪纵横,“哀家不想做孤家寡人,哀家想留住这个儿子。”她仰头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