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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或许,不确定的态度,引导的语气。
楚令沅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垂首与他对视,她笑道:“很美的一张脸,只是可惜了,生错了人家。本宫很好奇,你难道不恨你父母吗?不恨他们把你送进宫?”
陈满握紧拳,“奴才如何不恨,只是继母所为与父亲和弟弟无关,再怎么他们也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楚令沅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行了,你先下去吧。”
陈满叩头道:“奴才求娘娘成全。”单小松拉起他,“娘娘自有打算,你等消息就是了。”
常若看着陈满消失在门口,“此人城府之深令人胆寒,依照罗卫长所说,陈家满门之死分明是他借他人之手生生毒死,现在竟全数推到郑贵妃身上。娘娘若要用此人,怕是要加倍小心。”
楚令沅笑了笑:“我知道,他每一句话都在刻意加深我与郑贵妃的矛盾,看样子,是被郑贵妃逼急了。只是他递给我这么一把刀,我不用,岂不浪费。”
转眼入深夏,梧兮宫院子里的小池塘荷花盛开,红鲤鱼成群扎堆的抢夺鱼食,长公主站在长凳上,依靠着栏杆,拍手笑道:“伽姐姐你看,有一条跳起来了。”她穿着一身藕粉色小宫裙,袖子轻盈,手肘处系着两条丝带,挥动手臂时迎风飘动,头上顶着圆髻,小脸粉雕玉琢,秀雅中多了一丝活泼。
赵伽在一旁为她打扇子,寻常宫女打扮,但整个人像抽了条的柳枝,瘦了高了,原本圆润的脸庞变成小巧的鹅蛋脸,五官显露,竟也十分俏丽,特别是那张樱桃小嘴,笑起来格外甜美。她为人粗中有细,花样又多,格外讨公主欢心,在西堂,两位大姑姑都稍逊颜色。
她手里捧着一碗冰,袅袅寒气往上升的同时被她轻轻一扇,长公主额上一颗汗珠都没冒。她笑道:“长公主时常来喂它们,它们肯定心想‘哎呀,善财童子又来了,咱们可尽饱了,改明飞上砧板,变成红烧鲤鱼报答恩人’公主您想,这些花花草草家禽牲畜被人吃不就是在报恩吗?公主怎么能觉得吃肉是罪过呢,您是龙女,它们被你吃可是天大的荣幸,或许下辈子沾了你的福气就能转世为人了。”
长公主被她逗笑,“歪理邪说,你又诓我,它们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公主,况且这是皇后娘娘养的鱼。”
赵伽回道:“整个皇宫都是皇上的,您是皇上唯一的女儿,几条鱼算得了什么。”
长公主笑笑,“你快别扇了,没得我凉快了,把你热出一身汗。”
赵伽摇头:“虽是公主体恤,但奴才的本分可不能忘,再热也不能热了主子,奴才回去给您做冰雪冷元子。”
长公主说:“我听芳姑姑说今年的宫里的冰不多,都运去给灾区镇暑了。”赵伽笑了,扇着扇子,“公主不必担心这些,如今皇后娘娘宠冠六宫,内廷司样样都紧着咱们梧兮宫,断不会短了冰。就算缺了少了,皇上心疼皇后,居仁殿也会单批过来。”
长公主却沉默了。
这个夏天后宫发生许多变化,从前不见经传的皇后娘娘在成年之后一鸣惊人。接连几个月,皇上踏足后宫的日子里,除了偶尔去倾云宫坐坐,其余无一例外都歇在了梧兮宫,甚至会在白天招皇后去居仁殿伴驾。皇后的受宠突如其来,后宫嫔妃还停留在她日常被关禁闭的时候,她一跃成了后宫最闪耀的星,无人敢直掖其锋。
那些得罪嘲笑过她的人整日担惊受怕,越发不愿往梧兮宫去了。可偏偏皇后喜欢时不时点几个人突袭检查,一会儿教她们使剑一会儿教她们扎马步,弄得人身心疲惫,无人敢兴风作浪。
而望宁宫,安静地有些刻意,也难怪,如今郑氏一派惹上了几桩要命的大官司,一时间民怨沸腾,正是如履薄冰的时候。如果不是郑氏手上尚且有开国功勋以及大量土地,皇上怎么还会容忍这种僵持的局面。偏生皇上委任的主事又是皇后娘娘的兄长,这样一来,长公主的处境便十分微妙了。
长公主拉着赵伽的袖子道:“伽姐姐,我跟皇后娘娘求个恩典,不如你做我的大宫女,日后跟我回望宁宫吧。”说完眼里的光就暗了下去,她虽年纪小,但何尝不明白呢,皇上皇后虽没阻止郑贵妃来看她,但也只字不提让她回去的事,恐怕是回不去了。
赵伽停了扇,却道:“请长公主恕奴婢不能从命,皇后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只能下辈子再为您当牛做马了。”
长公主并不生气,反而敬佩她这种忠诚之心,刚欲出言宽慰,回廊尽头的小拱门走来几个人,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单小松和常若带人扑完蝉虫回来了。楚令沅本没有夏天灭蝉的习惯,但前几天祁铮在梧兮宫歇息,被吵得睡不好,她担心他上朝没精神,便着人灭虫。
长公主忙跳下长凳见礼,常若看了一眼赵伽,然后行礼道:“皇后娘娘方才还在寻公主,娘娘准备去趟居仁殿,问您要不要跟着去。”
长公主自然想去,但转念一想,她住在梧兮宫这些日子比在望宁宫见到父皇的次数已经多了许多,若此时同皇后去看望父皇,叫母妃晓得了岂不让她伤心?便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