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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让他泡水喝。

    沈知意无声一叹,写道:“傅吹愁可在?”

    那老头子十分看不上不踏实的傅吹愁,摆手道:“你找他也没用,他从不开方。”

    “他人什么时候值夜?”

    “傅家人心高气傲,怎肯来值夜。”那老头说道,“且傅邈大人刚得了个女儿,府中有喜,傅吹愁那小子,回去庆喜去了。”

    沈知意听罢,默默收回了手,卷起药包,谢过侍卫,回到了住处。

    离天亮也不差多久了。

    沈知意口中烧得难受,又没吃什么正经食物,郁郁坐在床板上发了会儿呆,无奈一笑。

    到头来,能求的只有她。

    他沦落到今天这副模样,也不是她的错。归根到底,是他欠的人太多,正如那日的宫人所说,皇宫里他得罪过的,不止一个。

    上到皇帝,下到宫侍,他谁没得罪过?

    自作孽罢了。

    沈知意疼得难受,又无水可泡药草,只得将干药草塞到口中含着。

    苦涩味儿弥漫开来。

    沈知意闭上眼睛,抱着麸枕沉沉睡了过去。

    天未亮,就敲了上工钟。

    沈知意起身拢起头发,一开门,见外面白雪皑皑,鹅毛大的雪花悠悠飘落。

    他裹紧夹袄,踏进雪地里,快步走到杂厨,鞋袜已经湿了个透。

    沈知意解下牌子,挂在了门口的记名板上,挽起袖子洗刷七尺长的泥台。

    天再亮些,厨子就来了。

    有别宫的宫人推着车停靠在门口,叫道:“搭把手。”

    沈知意跑出去,跟人一起将几桶污水搬运上车。

    又有板车缓缓过来。

    “今日派发各宫后,剩的还有鱼肉,能加餐。”

    厨子笑着接过最后那盆鱼,拿竹勺一捞,刮去鳞,炖了汤。

    “今午有鱼!”厨子声音洪亮。

    打下手的宫人们高高兴兴,干劲比昨日高昂了许多。

    等到午时放饭,沈知意端着碗鱼汤坐在石阶上,呆呆看着雪花飘落,静静等着手中的这碗汤水再温一些。

    长沁就是这时候来的。

    他捧着一件长绒披风找过来,看见沈知意,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道:“可找到您了,二公子,这是皇上给你的。”

    沈知意放下碗,双手拉起披风看了,点了点头。

    “哟,怎么了?”长沁问,“二公子可有话回皇上吗?”

    沈知意摇了摇头。

    长沁:“唉……行,那我去回皇上。”

    他再回头,见沈知意皱着眉,一点点,慢慢吃着泡软的汤饼。

    过了会儿,又见他一松口,汤饼掉落在碗中。

    长沁又折返了回来:“可是饭不合胃口?”

    沈知意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

    长沁一愣,问:“病了?”

    沈知意无声叹息,慢慢喝汤,连喝汤水,吞咽时,也是困难的。

    长沁终于看明白了。

    他一拍大腿:“哎唷!二公子你且等等!”

    长沁机灵,知道此事应该先回班曦。

    只是进了殿,见茶青方也在,长沁不敢太过添油加醋,只说沈知意收了披风,看样子吃了不少苦,手冻得疼,嗓子也受了伤,吃不下饭。

    说到他嗓子也受了伤时,茶青方的面具转了过来,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长沁看。

    长沁额头上又起了层冷汗。

    午休的班曦睁开眼,说道:“病了就看病,无事就让他待着,谨记自己的身份。”

    长沁:“哎!”

    他推了出去,转身跑了起来,到太医院找了一圈,拉了个跟他关系好的医士问了。

    “傅吹愁?应该跟着傅大人回崖州祭祖了,要到年底才能回吧。”

    长沁:“啊?”

    那医士就笑道:“其实是傅大人让他回家避风头,他之前不是私自给宫里头那个替身治脑袋吗?要是皇上追究起来,这罪可不小,傅大人怕他留在宫里引祸上身,以祭祖为由,告假回家了。”

    长沁哀叹一声:“那您跟我走一趟,成吗?”

    医士提着小箱,问长沁:“怎么,你这是找到新靠山了?”

    “我这叫雪中送炭。”长沁说罢,小声道,“你我同乡,所以这话我只跟你一人说,你等会儿尽点心,好好把人治好了。”

    “皇上不是不待见他吗?品性低劣,你难道还要把宝押在他身上?我看周围的人,可都对茶都尉……”

    医士暗示。

    “我近身伺候皇上,我知道他怎么回事。”长沁与那医士耳语道,“皇上喜欢,只是心里又过不去沈帝君那坎儿……”

    “活人不如死人,也只有你才敢这么押宝,现在过不去,以后也过不去,死者为大。”医士摇头笑。

    长沁诶嘿一声,不再与他理论,心中却道,你懂个屁。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