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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领了看屋子的差事,没事不能到近前伺候。”
朱瑄脚步一顿,看一眼趴在宫人怀里的狮子犬,拉着金兰进殿:“喜欢这只狮子犬?喜欢的话,就养着罢。”
金兰摇摇头,她只是觉得平时沉稳的扫墨气急败坏、趴在长廊里捉狗的样子有点好玩。
内殿早已经收拾干净了,狮子犬咬坏和挠坏的帐幔、熏笼换了新的,香炉里也换了平时不怎么用的去除秽气的云梅花脑香,香气浓郁。
金兰倒了一盅参茶给朱瑄。
朱瑄喝了两口,抬头看她,说:“真喜欢的话就养着,狗是狗,人是人,我不在意。”
他还不至于因为厌恶郑贵妃而迁怒到一只狗身上。
金兰笑了笑,坐到朱瑄腿上,搂住他的脖子:“我连鹦鹉都不想养,何况是只活蹦乱跳、到处乱窜的狮子犬?而且真养了狗,你就不怕我光顾着它,不理会你?”
狮子犬毕竟是郑贵妃的爱犬,金兰想养狗的话可以去猫儿房随便挑一只。
她养着狮子犬是一回事,每天让狮子犬在眼前乱窜是另一回事,她不想让朱瑄勾起什么不美好的回忆。郑贵妃对她不算坏,那是因为郑贵妃忌惮朱瑄,她是朱瑄的妻子,虽然不会和郑贵妃敌对,但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朱瑄揽着金兰的腰,唇角微微翘起,低头亲她:“我怕,圆圆只能想着我。”
金兰轻笑,凑上去吻他。
折腾了一番睡下,宫人挪走灯烛,帐前一片昏暗。
金兰睡得不沉,半梦半醒的时候看到罗帐外亮起几点灯火,朱瑄披衣起身出去,扫墨站在槅扇外,小声和他禀报事情。
不一会儿朱瑄依旧躺下,身上微凉,金兰掀开被子裹住他,问:“出什么事了?”
她身上柔软暖和,雪腻酥香,朱瑄抱起她,吻她眉心,道:“没事,西苑那边打发人传召御医,已经派人过去了。”
金兰问:“明天你是不是要亲自去西苑看望?”
太医院院判已经住进西苑,以备嘉平帝随时传召,大半夜的特意派人传其他太医,可能是嘉平帝病重了。
朱瑄摇摇头:“最近西苑时常传太医,我派个人过去看看就行。”
嘉平帝痴迷长生之术,身体每况愈下。之前住在乾清宫,大臣时常上疏劝谏,周太后和郑贵妃也会时不时训诫他几句,搬去离宫以后,他没了掣肘,用药更加频繁。
道士张芝是钱兴举荐给嘉平帝的,钱兴失势,人人都以为张芝也会跟着落魄,然而接任掌印太监的罗云瑾并没有打压他,张芝依旧随侍嘉平帝左右,为嘉平帝进献丹药。
西苑三天两头传召太医,朱瑄去看过两次。太医已经暗示过他几次,假如嘉平帝执迷不悟,继续服用张芝的丹药,礼部那边就得准备丧礼了。
金兰抱着朱瑄,没有说话。
难怪郑贵妃急着把爱犬送到东宫来,她得意风光了一辈子,得罪的人不知凡几,知道一旦嘉平帝驾崩,她一定下场凄凉,所以提前送出狮子犬。
还说了那番话。
……
翌日早上,朱瑄派去西苑的宫人回来复命,道:“千岁爷,万岁昨晚突然心悸,太医说是丹毒所致,熬了药吃下去,天亮前已经好了。”
朱瑄点点头,用过膳,换了件玄色金线织龙纹盘领窄袖袍,拨开床帐,坐在床沿边看金兰。
他起身的时候金兰醒了一会儿,和他说了几句话,这会儿又睡熟了。晨光熹微,淡青色天光透过窗玻璃照进内室,她侧脸粉绒绒的,像刚熟的蜜桃。
朱瑄看了她很久,放下床帐出来。
宫人通禀:“千岁爷,昭德宫送了张帖子过来。”
朱瑄嗯一声,他正好要去昭德宫。
出门前,他叫来扫墨吩咐:“那个养狗的宫女是昭德宫的人,安置到别处去。”
扫墨应是。
昭德宫翠柏森森,清冷幽静,侍立的宫人没精打采,看到东宫的宫人,立刻堆起笑脸迎上前,不复当初的骄横跋扈。
虽然郑贵妃明面上并未失宠,但是宫中的风向早就变了,早在新旧两河工程顺利竣工的那一天,直觉敏锐的宫人就开始讨好东宫,疏远昭德宫。
朱瑄步上长廊,环顾一圈。
他曾经在昭德宫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郑贵妃想方设法地笼络他,他认定郑贵妃是自己的杀母仇人,不为所动。郑贵妃装了几天慈母,很快暴露凶相。嘉平帝无奈,只能让他迁出昭德宫。
郑贵妃浓妆艳裹,一头金光闪闪的珠翠首饰,遍地金线闪色裙衫,坐在亭子里吃茶,宫人环伺左右。
看到朱瑄,她挥挥手,左右侍立的宫人立刻退出亭子。
郑贵妃端着茶杯,眼角斜挑:“太子是不是过来警告本宫,让本宫以后离太子妃远一点?本宫劝太子妃早做打算,你心里一定不痛快吧?”
朱瑄立在阶前,淡淡地道:“孤已经吩咐下去,贵妃以后没机会再见她了。”
郑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