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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出发的时辰了……你快穿上礼服……等回宫……”
朱瑄笑了笑,看她累了,不折腾她了,抱着她坐起身,把她按进怀里:“还没用膳,等用过膳之后才会启程回宫。”
他刚刚去嘉平帝那里问候过了,嘉平帝才刚刚起身,等他梳洗、用膳,差不多就到中午了。
金兰轻轻锤了朱瑄一下:“那你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你可是来接驾的。”
她皮肤白,眼圈淡淡一层浅青,掩不住的疲倦之色,朱瑄低头亲她:“我已经交代好了,没事。”
金兰靠在他胸膛上,听他的心跳声,抱着他的腰,沉默了一会儿:“你是不是知道罗云瑾的事了?”
他连卧房的门都不进,直接进了次间。
朱瑄摸金兰的头发,嗯了一声。
金兰笃定他舍不得对自己发脾气,更加用力地抱紧他,缓缓地道:“五哥,我送他走了。”
“我知道。”朱瑄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刚才去接你,扫墨都和我说了。”
金兰两夜没睡,眼皮发沉,闻着朱瑄身上熟悉的清淡沉水香,依偎在他怀里,困意如水一般慢慢浮了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迷迷糊糊地道:“放罗云瑾走吧,他不会对东宫不利……”
朱瑄嘴角一扯,低头吻金兰眉心的面翠花,“你这两天劳累着了,别想那些事,好好睡一会儿,出发的时候我叫你起来。”
金兰躺在他怀里,眼皮费力地抬起,眸光朦胧,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
朱瑄搂着她,顿了半晌,轻声道:“我答应你,睡吧。”
五哥答应了就好,他不会食言的。
金兰放下心来,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合眼睡去。
朱瑄抱着金兰,等她睡着了,小心翼翼地放下她,拉开锦被盖在她身上,掖好被角,抓了枚软枕放在她怀里让她抱着。她现在已经习惯搂着他睡,白天午睡也要抱着枕头。
他走出次间,眼神示意宫女进去守着,看一眼侍立在廊前的扫墨。
扫墨躬身道:“千岁爷,人扣下了。”
朱瑄面容冷凝,吩咐小满:“太子妃要是醒了,就说我去圣上那里了,让她先用膳,不必急着出发。”
小满应喏。
朱瑄拔步下楼,骑马出了驿馆。
……
罗云瑾已经换了身不起眼的装束,被东宫的亲兵堵在山道间,他没有反抗,也没有试图逃走,骑在马背上,凝望驿馆的方向。
不多时,山道上尘土飞扬,一人一骑驰到他跟前,停了下来,一袭玄色金线织盘龙纹窄袖袍,乌纱冠,皂皮靴,束玉带,清癯瘦削,气度雍容,一举手一投足,温和中隐隐带着不容人置疑的杀伐之气。
罗云瑾淡淡地道:“钱兴也在良乡,太子就不被怕他的眼线发现?”
朱瑄神情淡然:“我的人沿路守着,若有眼线,杀了便是。”
假如钱兴真有胆量派人监视东宫,他不会忍着,有一个杀一个,杀到钱兴不敢再派人为止。
罗云瑾自嘲一笑:“太子爷贵为储君,自然是无所畏惧的。”
朱瑄沉声道:“长话短说,你要赶去河间府,我会派人沿路扫清你的踪迹,钱兴就是怀疑你,也抓不到证据。”
罗云瑾表情怔忪,看着朱瑄:“太子要放我离开?”
朱瑄没有看他,手握缰绳,反问:“我为什么不放你离开?”
罗云瑾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道:“你我都很清楚,钱兴只是奉命行事。此前我就怀疑过,为什么我暗暗查访那么久,什么都查不到。现在我知道了,我祖父之死,必定和皇家有关,钱兴在替那个人掩盖我祖父的真正死因……朱瑄,我祖父因朱家而死,我这一生的噩运,也因朱家而始,我的仇人必定是你亲人中的一个……你还敢放我走?你就不怕我回到司礼监,伺机行刺?”
山风呼呼,他的诉说听起来平静淡漠,没有一丝凄怆愤恨,有的,只有尝遍世间苦痛后的悲凉和麻木。
朱瑄冷淡地道:“冤有头,债有主,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不会下手杀人。”
他真想行刺的话,在娘娘庙就可以动手了。
罗云瑾淡淡一笑,“此一时,彼一时。”
他低头,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手指温柔轻抚瓶身。
“朱瑄,你知不知道我的嗓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朱瑄回头看他。
罗云瑾握着瓷瓶,平静地道:“教坊司的人选中了我,我那时候才十多岁,相貌好,嗓音好,才学好,又是世家公子出身……我这样的人,如果去唱曲,一定有很多好附庸风雅的官员和富商大户捧场。”
才华满腹的世家公子,沦落成任人轻贱的罪奴,又天生一副出众的相貌,光是一个名头,就足够吸引人了。
罗云瑾怎么甘心被人如此践踏欺辱?
“我服了毒……毁了自己的嗓子。”罗云瑾看着手中的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