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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以至六局掌印,则为清华内职,比外廷通显矣。
那时候的女官哪一个不以自己的身份为傲?以色侍人,终究色衰爱弛,她们不以容色侍君,也能和男子一样靠才学本事立身!
现在呢?女校早已废置,宫女没有晋升的渠道和可能,自然不会发奋进取。和谨守本分、靠才学晋升比起来,还不如讨好宫里各处的提督太监,或是以美色被贵人垂青,直接一步登天。
黄司正长叹了一声,鬓发霜白,面容苍老,唯有那双眸子精光闪烁,比她的脸要年轻十多岁。
“令真,你以女官的身份插手宫闱之事,妄图扶持你妹妹为东宫太子妃,根本无益于现在的局面!你将女官卷进宫闱争斗之中,无异于刀口舔蜜、饮鸩止渴!迟早祸及己身!东宫已经知晓你当初想对秀女下手以确保你妹妹选中,太子其人,看似温厚儒雅,实则锋芒内敛,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胡令真神色冷凝,脸皮绷得紧紧的:“黄姑姑,太子贵为储君又如何?天下男子皆薄幸,送上门的美人,他岂会真心拒绝?东宫不会只有一位太子妃,我妹妹才貌双全,为何不能侍候东宫?郑娘娘司马昭之心,宋宛绝非良人,与其便宜昭德宫,不如让我们仁寿宫分一杯羹。”
“男为尊,女为卑,身为女子,我们饱读诗书又有什么用?永远不可能靠科举晋升,不可能位列朝堂,显耀宗族。选拔为女官让我们可以和男人一样光耀门楣……可现在呢,我们早就被阉人取代!朝臣看不起阉人,他们更看不起女人!这就是现实,女人比不上威武男儿,女人连不男不女、身有残缺的阉人都比不上!”
“阉人可以左右朝政,我为什么不能扶持后妃来达到我的目的?”
“刀口舔蜜,尚有甘甜,饮鸩止渴,未必就会一败涂地,总比坐以待毙强!”
她声音凄厉,如杜鹃啼血,竟不等黄司正开口,转身拂袖而去。
黄司正站在原地,目送胡令真走远,摇头叹息。
胡令真这是要一条道走到黑啊!
可悲。可叹。可怜。
更可怕。
一名年轻宫女走到黄司正身边:“姑姑,现在怎么办?胡广薇和宋宛领了牌子,已经到宫门口了。”
黄司正收起感慨之色,低头理了理衣襟。
“我好久没请老娘娘安了。”
她性子偏于端正,从不曾参与宫闱之间的争权夺势,不趋奉贵显,不欺凌弱小,在宫中沉浮数十载,勤恳半生,赢得“忠厚”之名,说话还算有些分量。
……
贺府。
东宫小内官不慌不忙,似乎完全没把即将出宫的胡广薇和宋宛放在心上。
祝舅父和贺枝玉却不敢掉以轻心,时不时打发人出府探问消息,听到一点动静就急得直跳脚。
金兰一边看书,一边安慰满屋子乱转的贺枝玉:“既然太子早有成算,咱们急也没用的,你坐下吃杯茶吧。”
贺枝玉坐下,灌了口冰镇饮子,看一眼金兰:“你一点都不急?”
金兰摇摇头,拿起笔在书页上做了个记号:“如今我已经和太子一荣共荣,一损共损,是他自己非要娶我的,他知道我的底细,之前宫里一直没派女官来教导我,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他肯定有其他打算。”
这些天金兰从枝玉那里听说了不少皇太子朱瑄的事。
……
朱瑄的生母只是个寻常宫女,嘉平帝无意间临幸过一回,并没封妃。那时嘉平帝已经为郑贵妃连废了两任皇后,郑贵妃在宫中气焰嚣张,后妃无人敢掖其锋。朱瑄的生母得知自己怀有身孕,第一个念头就是偷偷落胎,宫中一位宦官同情她的处境,帮她隐瞒,两人将朱瑄藏在幽室中养大,直到他八岁时才敢让嘉平帝知道他的存在。
嘉平帝见到朱瑄,心花怒放,立刻册立朱瑄为皇太子。人人都以为朱瑄母子终于苦尽甘来……然而没等朱瑄换上皇太子的礼服,他的生母已经暴毙于安乐堂中。
朱瑄在幽室中长大,常年不见天日,刚刚摆脱了幽禁生活,成为高贵的皇太子,一转眼却是和母亲的死别……大喜大悲,大起大落,短短一天里,他尝受了人世间最大的喜悦和苦痛,身在云端仙境,心在修罗炼狱。
据说毒害朱瑄生母的人正是昭德宫的提督太监。
嘉平帝没有细查朱瑄生母的死因,对外只说是暴病而亡。
朱瑄那时已经懂事,对郑贵妃恨之入骨,嘉平帝却为了哄郑贵妃高兴将他送去昭德宫,要他认郑贵妃为母。他被太监强行带到昭德宫,郑贵妃早让人准备了丰盛的席面,亲自盛了一碗羹汤送到他手中,温言哄他。
枝玉说到这里的时候,对金兰一笑,“你猜皇太子有没有喝那碗羹汤?”
金兰想了想,“那时太子刚刚失去母亲,孤苦无依,地位不稳,不敢不喝吧?”
枝玉轻笑:“太子他就是不肯喝!郑贵妃再三劝哄,太子始终不肯张嘴,郑贵妃问太子为什么不喝,太子说了六个字。”
她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