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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会传出去。”
祝氏一口怒气噎在嗓子里,回头怒视贺老爷,气得直发抖:这都什么时候了,贺老爷居然还抓不住重点?!
陈家会不会说出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来退亲了!
被老妻这么一瞪,贺老爷说话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唉,陈家非要退亲,我们也没办法啊……”
除非他们撕破脸去衙门状告陈家悔亲。
那样一来,金兰的名声就真的毁了。
而且还会影响到贺枝玉——祝氏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剪春看得出贺老爷和祝氏都不想把事情闹大,陈家这门亲真的保不住,哭得更伤心了。
祝氏脾气暴躁,小姐在家的时候事事小心,只有亲戚家的表姐们来家串门的时候才能无拘无束和她们玩一会儿。陈家上上下下喜欢小姐,陈家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不和,成天斗眼鸡一样吵闹不休,把婆婆陈母气得直跳脚,可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却都很喜欢小姐,每次来贺家总会带好茶果面点给小姐吃,盼着她嫁进陈家和她们作伴。妯娌好相处,公婆不是多事的人,还是亲戚,这么好的亲事,怎么说没就没了?
“阿妹。”祝氏权衡利弊,语气柔和下来,叹口气,“现在是枝玉的紧要关头,咱们家不能闹出丑事,陈家这门亲不要也罢,以后娘再给你挑个好的。”
金兰面色苍白。
她明白了,祝氏进门前已经打定了主意,之所以和她说这番话,就是想让她彻底死心。
金兰一动不动、笔笔直直地站着。
老家民风守旧,小娘子被婆家人怀疑贞洁,气性大的早就寻死觅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昨天被掳走时她也做好了舍生取义的准备,可她那么做为的是枝玉。
此时此刻,面对陈家的怀疑和嫡母的质问,她完全没有以死来证明自己清白的念头,甚至不想多费口舌为自己辩解。人贵在自爱,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若她是男子,她当打到罗云瑾家门前为自己报仇,可惜她是女子,而且罗云瑾是达官显宦,贺家招惹不起,所以她只能委曲求全。
贺老爷好几次欲言又止,见金兰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双唇隐隐发青,低垂的眼睫和圆圆的小脸透着倔强,模样说不出的可怜,不由得长叹一声,脸上扯出几丝笑,“阿妹别怕,你是枝玉的姐姐,以后枝玉给你做主,一定能帮你挑到好人家。”
枝玉入选秀女,获得皇家的认可,已是身价百倍,就算她最后不能留在宫中侍候贵人也会求娶者如云。金兰是枝玉的姐姐,虽然不够大方,但圆脸丰颊,唇红齿白,生得珠圆玉润的,贺家若放出选婿的消息,求娶的人也不会少。
祝氏也是这个打算,缓和了神情安抚金兰,“你乖乖的,以后娘给你做主。”
又叮嘱剪春,“今天的事情给我烂在心里头,一个字不准多说!”
剪春忙抹泪点头答应。
祝氏出去了,贺老爷跟在后面往外走,临出门时又转过身,犹豫了一会儿,慢慢走到金兰身边。
“阿妹……”他无措地搓搓手,看着金兰,“你要是伤心就哭出来,别忍着,会忍出病来的。”
这个女儿向来乖巧……也是因为这份乖巧,祝氏才容得下她。
金兰听了贺老爷关心的话,忽然一笑。
贺老爷一愣。
剪春也呆住了。
小姐该不是伤心傻了吧?
金兰看着门口祝氏离去的背影,淡淡道:“爹……我哭了,您就会疼我吗?”
贺老爷顿时变了脸色,双眼倏地通红。
剪春更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小姐多听话啊,祝氏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她都这么听话了,为什么老爷太太从来不心疼她?
“哭有什么用呢?”金兰喃喃低语,“哭了也不会有人心疼我,怜惜我……我不能哭,我得自己照顾自己。”
很久很久以前,金兰也是个有脾气、娇娇软软的小娘子,不小心跌了一跤摔伤了手,养娘丫鬟过来扶她,她非要捧着只擦伤了一点皮的手背绕过大半个院子去找阿娘,看到阿娘,忍不住就要撒娇,觉得自己受了好大的委屈,要阿娘哄她。
阿娘病逝以后,她像是在几天之内陡然长大,她不再活泼,也不再娇气,哪怕有一次从台阶上摔下来,血淌得到处都是,她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金兰年纪不大,平时斯文羞怯,一举一动都带着天真的稚气。
在贺老爷的记忆中,她总是本本分分地站在祝氏身边,或是本本分分地待在她自己的屋子里,从没使过性子,也从没和家里人吵过架。大女儿、二女儿没出阁前,不满祝氏的偏心,把家里搅得乌烟瘴气,三女儿从来没有忤逆不孝,乖得他们家的亲戚都心疼。
今天陈家上门退亲,贺老爷怕金兰承受不住,甚至担心她寻死。
但金兰却比他和祝氏还要平静,平静得近乎淡然。
她没有诉委屈,也没有埋怨贺老爷和祝氏不为她争取,更没有一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