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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着点心里的花生粒,小声说:“你说我该叫你一声三叔,可你作为长辈,频频向小辈道歉,这是什么道理?浴房的事,我并未放在心上。这么多天以来,能吃饱穿暖就已知足,哪还会在意洗澡这种小事?不怕三老爷笑话,我有三天之久没洗漱,早忘记干净是什么滋味了。如今的我已非从前,三老爷太客气了。”
三老爷似没料到我会说这么多话,眉毛挑起,眼睛睁大,表情有些呆。半晌,他面上才带着欣慰开口道:“看你如此伶俐,我就放心了。”
我吃下最后一口点心,感觉喉咙有些干,忍不住捂着嘴咳几声。
“噎着了?”三老爷站起身,看样子想帮我拍后背,我连连摆手上前几步扶他坐好:“嗓子有些干而已。”凑近一看,这位三老爷的五官生得确实好,皮肤细腻水润,薄唇泛着柔光,比玫瑰花瓣还娇艳,美中不足的是,他的眼睛因为不能视物,显得没有神采,否则,他不知道得有多美。
三老爷坐好,从我手中抽出胳膊,拉开距离说:“日后,你没事可来与我聊天。只是,我不能视物多年,也没读过什么书,你这个才女别嫌我无知才好。”
我干笑两声,想原来的“我”是才女,我可不是。
福子进来说:“爷,饭菜已备下,摆在哪儿好?”
三老爷站起来扭头问我:“想去水榭吗?这会儿太阳下山,里面很凉爽。”
水榭四面环水,的确是个好地方,我嗯一声表示想去。
三老爷吩咐福子:“去水榭吧。”
福子领命快步出去,我跟着三老爷慢慢往外走,这会儿天边尚有一抹红,燕雀鸣叫着回家,傍晚的风吹过山林,空中有沙沙的响声。
我的头发已经干透,柔顺地贴在身后,长度及臀。
我轻快地踏上通往水榭的木板,三老爷在身后笑:“小心些。”语气里充满关怀。
水面闪着粼粼波光,映着周围青山,既清幽又迷人。
我趴在木栏杆上低头看,水面显出一颗圆脑袋,长发披肩,脸庞圆润优美,隐隐可辨是个美人。
“在看什么?”三老爷走过来问,我撑着下巴回:“看河里有没有鱼。”
“有吗?”
“没有,可能都回家了。”河水清澈见底,河底的石头和水草都能看见,确实没有鱼的影子。
“鱼也有家吗?”三老爷的语气有些讶异,却十分认真。
“……”
我望眼天,叹口气:“我瞎说的,因为我想回家,所以才希望它们都能回家,不要碰到人,不要被人逮住,成为他人盘中餐腹中食。”我想到自己现在就像浮游的鱼一样飘零无依,心情猛地惆怅起来。
幸亏爸妈当初没有只生我一个,我眯眼趴在手臂上,想到爸妈有弟弟照顾,欣慰不少。
风擦过眼睛,突生无限困意,在谢春芽家,我要提防公色狼,几乎没好好睡过。
“这里以后会是你的家,”三老爷安慰我,“作为长辈,我也会照顾你的。”
我敷衍地笑答:“好哇,希望三老爷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我想他常年住在山里,又没什么娱乐活动,眼睛不好,连解闷的书都没法看,应该很寂寞。不过,如果他愿意收留,就留下,否则我还是要逃走的。
反正谢春芽家我是不打算回去的。
福子和李婶端着托盘走来,三老爷和我进到水榭里坐等吃饭。
水榭内部的布置依然走简洁风,四面开窗,正中央一张圆桌,靠窗摆着贵妃榻,角落点着熏香,说不上是什么味道,只是空中烟雾缭绕,我感觉不是很好闻。
李婶将饭菜在桌上摆好,打开窗户就退了出去,福子则立在一边等吩咐。
三老爷招手叫福子下去,福子喊道:“爷,她现在看着是乖,可到底不晓事,要不奴才喂她吧?”
“不用。”三老爷坚持,福子没办法,只好对我使眼色,大概是想让我别惹事。
我利索地朝他翻个白眼。
福子一出去,我捧起碗小声问:“叔,你吃不?”其实我挺好奇平日看不见,吃饭的时候需不需要人伺候,就算不用喂饭,诸如夹菜添饭盛汤之类的也要人帮忙吧?
他赶走福子,是想让我伺候吗?
“我不饿。”他温和地笑。
我听完放心夹菜,往嘴里扒拉米饭。
吃到一半,想起自己的归属问题,我鼓起勇气开口:“叔,我跟你商量个事好不好?”
“什么事?”三老爷疑惑。
我推开碗,喝口鸡汤说:“我能不能住您这儿,不回春芽家?”
“不能。”三老爷斩钉截铁地回道。
我心说您好歹多想一会儿:“没有商量的余地吗?”说着我双手捧心,眨眼卖萌,企图充分发挥自身优势,可见他无动于衷,才想起他看不见,自己的行为完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都怪他的神情太自然,端坐在那里,眼皮轻垂,完全是个忧郁美男,谁能想到他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