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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的自觉
作者:开学最烦晒被子
第一章
阳春三月,檐上燕雀啼叫正欢,白色的柳絮在空中轻飘飘地飞来飞去。
我坐在灰扑扑、每天被人踩很多遍的门槛上,拍着沾满灰的手,张着嘴斜着眼,看着在前方空地上玩耍的几个小孩子傻笑。
那几个扎着小辫的女孩子正欢快地伸手抓空中的柳絮,嘴里喊着“我一定要抓到”的口号。
每当有人用手抓住柳絮,她们都要爆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
我歪着脑袋,抬起跟猴爪一样的黑手,一下一下地打着节拍,嘴里还跟着节拍发出“嘿嘿”的笑声。
有柳絮飘到脸上,我抬手将它抹下来,继续盯着女孩子们傻笑。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看上去,比真正的傻子还像傻子。
可没办法,在搞明白目前的处境之前,我必须表现得像个傻子。
因为傻子的身份方便偷懒,要不然母老虎肯定会让我挑水砍柴喂猪做饭下地除草。
且不说我现在身上有伤,即就是没病没痛还能活蹦乱跳,我也干不了这些活。
一个打小只在电视里见过农民伯伯割麦子的人,握镰刀都能把刀刃对向自己。
或许是我的视线太热情,那些女孩子实在没办法忽略,她们终于停止上蹿下跳抓柳絮的动作,转而瞪着我。
其中一个穿鹅黄色短褂的扁脸女孩双手叉腰,很不高兴地对旁边用红布扎着小辫的长脸女孩说:“春芽,你家的傻子真讨厌,一直盯着我们笑,烦死了!”
我穿来这里也有几天,知道那个鹅黄色短褂似是村长的女儿,爱玩爱闹,有些小虚荣,仗着自己爹有点小权,在孩子堆里老充头儿。
不过,小孩子嘛,完全可以理解。
至于春芽,她是我身后这座小院主人家的女儿。
而我,住在身后的院子里,受她父母照顾。
但很显然,光是看看我打结的头发、破烂的鞋袜以及黑不溜秋的脸蛋,就可知他们对我的照顾并不上心。
这也无可厚非,谁叫我现在是个傻子呢?
就在这时,我看到春芽带着众人朝我走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厌恶和嫌弃。
我不怪她们,假使我真的痴傻,那这副模样对他人造成的心理创伤,就完全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毕竟傻子的情商还发育不到替别人着想的地步。
但实际上,我是一个清醒的“傻子”,因此我十分清楚自己的形象会给别人造成极大的不适,所以我不仅不生气女孩子们对我恶语相向,还很同情这些如花女孩。
春芽和鹅黄褂子领头,她们在我面前站定,每个人的脸上都干干净净地闪着光,是年轻女孩独有的青春气息。
我猜她们顶多十四五岁。
春芽捂着鼻子开口:“爹娘让我带着她一起,免得她又在家里乱来。”
鹅黄褂子似乎有些感兴趣,她笑着问:“一个傻子能做什么?”
春芽脸上的厌恶之情加深,她看着我说:“这傻子昨天打水,把家里的桶都扔进井里去了,我爹费好大劲儿才把桶捞上来。”
我听到这里,不由暗笑,掉水桶这事,确实是我故意的。
主要是春芽那个中年肥胖爹太讨厌,如果他没有在我刚醒那晚溜进我房间,也没有企图对我做无法描述的事,我也不会这样报复他。
虽然最后因为往井里扔水桶这件事,我被春芽娘手举扁担追着满院跑,但我丝毫不后悔。
再说让一个傻子打水,不知道他们哪来的勇气。
这几天我不想干活就捣乱,我认为只有充分表现出一个傻子的破坏性,春芽娘才能不给我安排活做。
女孩子对着我叽叽喳喳议论一番后,转眼就被天上的柳絮吸引走注意力,她们踩着欢快的步子继续跳来蹦去地抓柳絮。
我挠挠脖子,感觉身上奇痒难忍。
因为我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其实要在三天内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一点都不难,难就难在我一个清醒的正常人该如何忍受身上的泥巴。
我并非受虐狂,也不是故意把自己搞成这副人见人恨的鬼样子。
归根结底还是春芽的老爹太烦人,那个一脸胡茬两颊总是酡红的酒鬼老男人,在我醒来的第一个晚上摸进了我房间,还欲行不轨!
这把我吓坏了,当下认定自己这副躯壳的美貌惊天动地,即使顶着傻子的头衔,他也下得去嘴。
第二天一早,作为一个合格的傻子,我毅然决然地在地上把自己滚成了黑猴,并且再没洗过手脸。
这样一来,他们就更确信我是个傻子了。
不过在我戴上“傻子”头衔后,春芽爹似乎更加无所顾忌,只要没人就想来捏我一把。
我差点被气死,想我都黑成这球样,你还来招我!
因此我不再手软心善,每当